兰香姬看了场中情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鹏弟弟和两位姐姐,可曾听说上届九华派和邛崃派因为百招未分胜负,而得到各门各派的批评和闲话?”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同时摇摇头齐声说:“还没听说过,各门各派怎么说?”
兰香姬正色说:“有些门派说他们两派有意同列十五名,所以才故意斗过百招。”
蓝天鹏立即不以为然的说:“这种说法未必正确。”
兰香姬却肯定的说:“可是,我大堂哥和“梅花剑”龚北山,就这么说。”
皇甫慧立即含笑插言说:“是不是他们有意同列十五名,稍时一看便知。”
兰香姬却又正色说:“听说邛崃派已放出风声来,为了证实他们邛崃派在上届大会上并没有妥协,这一次,好歹也要分出个高低来。据说,上届大会他也没有参加,因而输给了少林寺,小妹认为,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出马,固然是企图夺得大会盟主,但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前来,也不无原因,少林落在武当之后,已经没有面子,怎能再输给峨嵋?”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有理,连连颔首称是。
于是,四人再向大彩棚右侧的峨嵋派席上看去。只见方桌后的大椅上,昂然坐着一个红光满面,身躯魁伟的老和尚。老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披鲜红织金袈裟,生得霜眉入鬓,虎目有神,颏下一蓬银髯,根根见肉长约八九寸。左右也坐着四位和尚,但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下,四十岁以上,其余站立着的想是年事较轻的一代。
皇甫慧看罢,首先对蓝天鹏说:“鹏弟弟,中间那位大和尚,可能就是“了空”大师了。”
蓝天鹏点了点头,又望着少林左侧的席位问:“榆关门是什么底细?我怎的以前都没听说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欧阳紫则不敢确定的说:“据说就是以前“榆关大侠”的班底成立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榆关大侠”齐云生建立的。”
兰香姬则有些轻蔑的说:“榆关大侠虽然有些侠名,但后来开镖局做生意,严重的损伤了他的声誉,将镖局改为榆关门是他弟子们搞起来的事。”
蓝夫鹏不解的问:“榆关大侠现在怎样了呢?”
兰香姬想了想才说:“以前有人说他失踪了,也有人说他去找他的授业恩师去了,现在却又坐在大会席上了。”
皇甫慧突然关切的问:“榆关大侠的师父是谁?”
兰香姬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说:“听说是一位道装异人,没有人知道他师父的道号是什么。”
欧阳紫则淡然的说:“难怪他能够在上届大会上争得第四名的高位。”说话之间,大家已看清了榆关门方桌后面坐着的是一个修眉细目,五绺长须,头梳发髻,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那人想必就是榆关大侠齐云生了。立在齐云生身后的七八人,有中年,也有青年,根据他们的神态衣着,似乎还称得上正派。
就在这时,一阵巨鼓震耳声响,全场也同时暴起了一阵欢呼。蓝天鹏等人定睛一看,只见场中邛崃和九华,两派的比剑道人,都面向大会彩棚叩剑稽首,行礼躬身。只见大会彩棚下的“青鹤真人”缓缓起身,还礼朗声说:“贵两派本届比剑结果,依然斗满百招,仍同列第十五名。”
话声甫落,只见邛崃派的道人朗声要求说:“上届大会,本派与九华派,比剑逾满百招,由大会盟主裁定同为第十五名,事后江湖朋友,辄有闲言,现在贫道代表本派全体门人弟子之意见,请求大会,准许贫道与九华道友,决一胜负以释众嫌。”全场观众一听,立即报以热烈掌声和欢呼。
彩棚下的“青鹤真人”一听,立即探首望着“法觉”长老说了两句话,接着,又望着“了空”大师说了几句话。两僧一道略微交谈了几句,立即由“青鹤真人”朗声回答说:“事无规矩不能成方圆,本座不能因贵派片面之要求而违前例,况且,经询少林“法觉”长老与峨嵋“了空”大师,贵派与九华派双方功力悉敌确已斗到百招不假,今后武林朋友,将不会再在事后评论此事,贵派所请,碍难照准,出场去吧。”邛崃与九华派的两个道人,只得躬身转身,纵回本席。
全场英豪,再度掀起一阵掌声和喝彩声。掌声一落,彩棚一侧的健壮道人,立即朗声高呼:“新进门派挑战开始,请入场报请挑战门派。”呼声完毕,全场突然一静,纷纷向衡山派的席位上看去,紧接着是一阵交头接耳的骚动和议论声。
只见衡山派席位上的那个穿蓝衣的青年,先向着端坐椅上的“衡山异叟”一躬身,转身纵向中央木台。蓝衣青年纵上木台,先向“青鹤真人”施礼躬身,朗声报名说:“衡山派第二代弟子庄志豪,参见大会盟主“青鹤”前辈。”
“青鹤真人”稽首还礼,并朗声问:“庄少侠准备向何门派请教?”
蓝衣青年恭声说;“根据大会规定,新进门派,只能向最末五名之内的门派请教,晚辈想请第三十名的“形意门”出场指点。”全场群豪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议论声,因为庄志豪一上来就超越了五个门派,可称得上狂妄大胆。
只见“青鹤真人”皱了皱眉头,说:“庄少侠可知,第一场如果失败,便不得再要求比剑吗?贵派如果再想侪身剑士行列,势必要等十年后的下届大会了?”
庄志豪再度躬身说:“晚辈对大会的规章,业已熟读通晓。”
“青鹤真人”一听,神情立现不快,因为这话的确有些太傲了。于是,微微一颔首,沉声说:“那就开始吧。”
中年健壮老道一听,立即朗声高呼:“形意门的剑士入场——”呼声甫落,早已准备好的形意门的弟子,立即飞身纵向中央木台。众人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绿缎劲衣的青年人:蓝天鹏不禁摇了摇头,自语似的说:“形意门的这位剑士,恐怕不是敌手?”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对一个剑士的优劣判以定语,可先看他的精、气、神,而后再细察他的骨骼和秉赋是否优异奇特。”说罢,回顾皇甫慧、兰香姬和欧阳紫三人,试探的问:“三位姐姐可将蓝衣青年和绿衣青年比较一下,是否各有不同?”
皇甫慧三人一听,注目细看,只见蓝衣青年,双眉入鬓,朗目有神玉面丰满,挺鼻丹唇,天宇间隐透英气。而形意门的那位绿衣青年,虽然也面皮白净,但在仪表和气质上,总有一些不如蓝衣青年之处。但是,这种“不如”之处,也只是观感上的感觉,且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气质。正如一个青年或少女,令人一见面,便有一种清新雍容和亲切的感觉,而有的却令人感到俗气、低级而不耐。
皇甫慧三人看罢,不由同时颔首说:“嗯,鹏弟弟说的不错,可能蓝衣青年胜,因为资质好的剑士练起剑来,也会有惊人的进步。”说话间,形意门的绿衣剑士,已飞身纵上中央木台。
只见衡山派的蓝衣青年庄志豪,首先拱手含笑说:“在下庄志豪,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岂知绿衣青年竟怒目沉声说:“你胜了本少爷,自会告诉你。”沉声说罢,举臂翻腕,呛嚷一声,寒光一闪,背后长剑已撤出鞘外。
全场群豪一见,立即掀起一阵喧哗,显然有人不满。只见蓝衣青年庄志豪,淡然一笑,并不反讥,也翻腕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于是,再淡然一笑说:“请阁下赐招吧。”
绿衣青年也不答话,嗔目沉喝一声:“有僭了。”沉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寒梅吐蕊”,剑尖绽出三朵银花,径向庄志豪的双肩和心机刺去。
庄志豪喝了一声“来得好”,跨步闪身,疾演“定海神针”,横推而出。绿衣青年能被形意门派出来迎敌挑战者,自然也不是平庸之辈,只见他大喝一声,疾演“鱼跃龙门”。在他剑势挺刺的情形下,突然剑身上挑,幻成一道弧形匹练,绕过庄志豪横推而出的剑身,直削他的右肩。由于这招变化奇速,而且十分惊险,全场英豪不少人为庄志豪捏了一把冷汗,同时掀起一片惊啊。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竟闪电蹲身,疾演“横梁托天”。只见他下垂之剑,突然横架高举,“铮”然一声金铁交鸣,溅起数点火星,全场观众同时掀起一片“啊”声。因为,衡山派的这位青年剑士,实在是太冒险也太大胆了,万一对方是一柄宝刃,甚或功力特厚,他的剑不但有被斩断之虞,且有生命之险。
也就在群豪惊“啊”的同时,庄志豪趁对方剑身被弹起的一刹那,突然震耳一声大喝:“小心了。”了字出口,蹲姿不动,右手长剑,闪电挥出,直扫对方的小腹。
对方绿衣青年一见,大惊失色,魂飞天外,厉嚎一声,飞身猛退。也就在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嗤”的一声轻响,绿衣青年的前衣下角,已应声被斩下一块来了。满场群豪一见,立即暴起一声如雷烈彩,声震山野历久不绝。飞身退至台下的绿衣青年,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顿时惊得面色苍白。
蓝衣青年庄志豪,赶紧叩剑抱拳含笑说:“非常抱歉,不慎失手,削破了阁下的衣服。”绿衣青年只拱手还礼,一言不发,转身奔回本席。
蓝衣青年庄志豪,在全场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中,谢过全场欢呼的观众,并辞过大会盟主,转身奔回本席。众人随着庄志豪的背影看去,俱都认为下面出场的必是那位一身红劲衣,长得十分标致的少女。岂知,竟是那位浓眉环眼黑面膛,虬髯横生的黑衣壮汉,向着端坐桌后大椅上的“衡山异叟”施了个礼,转身向中央木台奔去。
黑脸壮汉奔上木台,向着大会彩棚一抱拳,宏声说:“俺“赛虬髯”赵地刚参见道长。”
“青鹤真人”起身还礼,朗声问:“赵壮士准备向哪个门派请教?”
“赛虬髯”赵地刚,举手一指场西边,毫不客气的说:“俺要斗斗那个“恶虎庄”的新任庄主“小霸王”吴金雄。”
蓝天鹏和欧阳紫以及兰香姬三人都是见过“小霸王”的人,因而不由齐声惊异的说:“这厮的父亲本是以“丧门棍”出名的恶霸,吴金雄才是学剑的,他们“恶虎庄”怎的也列入了剑士中了?”说话间,身穿绛红金边公子衫,发束紫巾的“小霸王”吴金雄,已手按佩剑,大步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蓝天鹏和欧阳紫,一见“小霸王”吴金雄,两人的脑海里,立即涌上当初在高家楼拜寿的一幕。欧阳紫想到当时的情形,不自觉的去看蓝天鹏。但是,当她转首去看蓝天鹏时,蓝天鹏也正含笑向她望来。欧阳紫芳心一甜,羞红满面,不自觉的含笑低下了头。也就在欧阳紫含羞垂首的同时,全场再度掀起一阵掌声。于是,定睛一看,只见面带愠色的“小霸王”,已大步登上了中央木台。
“小霸王”吴金雄,先向“青鹤真人”行过了礼,转脸面向“赛虬髯”赵地刚,怒容打量了一眼,沉声说:“本庄主见你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赛虬髯”一听,立即不耐烦的说:“你废话少说吧,快亮家伙,咱们是比高低,不是认亲戚。”
“小霸王”一听,不由怒声说:“如果你是成心前来寻仇,你就犯了大会的规矩。”
“赛虬髯”一瞪眼,也怒声说:“俺认都不认得你,怎能会向你寻仇呢?你要是自知剑术不精,一定会输,你就回去,俺再挑别的。”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说:“好个莽夫,竟然口出狂言,本庄主定要给你一些颜色看看。”看字出口,横肘撤剑,呛的一声,长剑已撤出鞘外。
“赛虬髯”也不怠慢,右手在肩后一扭,已将他的长剑撤出来。“小霸王”一看“赛虬髯”的长剑,顿时愣了。因为,“赛虬髯”的长剑,无鞘而宽厚,虽然有剑的形状,但尖而无刃,看来似乎不是中原用的兵器。全场的观众,也在开始议论,似乎都在谈“赛虬髯”大而特厚的剑。
“小霸王”虽然愣了,但不能因对方的兵器大而重就提出异议,难道平素遇到使降魔杵的人,就不交手了不成?心念已定,立即冷冷一笑说:“既然已经撤出剑来,还发什么呆?”
“赛虬髯”哈哈一笑,讥声说:“俺若是撤下剑来就发招,恐怕你的脑袋,这时早掉下来了呢。”
“小霸王”一听,顿时大怒,大喝一声:“少贫嘴,看剑。”声出剑到,一式“白蛇吐信”,直刺“赛虬髯”的前胸。
“赛虬髯”也大喝一声“来得好”,一俟对方剑势用实,倏然闪身,手中厚而宽长的宝剑,呼的一声,拦腰向“小霸王”扫去。“小霸王”是崆峒“了凡”的徒弟,身手自然也不庸俗,只见他旋身跨步,疾演“顺水推舟”,手中长剑刺势不变,顺势一按,迳刺“赛虬髯”的左肩。
这一招变化迅捷,身段优美,全场英豪中,不少人喝了一声彩。但是,就在彩声方起的同时,看来拙笨的“赛虬髯”,突然冒险塌肩举剑,大而特厚的剑身竟向“小霸王”的剑身封去。“小霸王”知道对方剑重,自然不希望让对方架上,但剑势业已用老,紧急间只有滑身侧倒了。
但是,他自认变招奇快,可是,“赛虬髯”赵地刚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动向,就在他侧倒的同时,“赛虬髯”塌肩之势不变,手中原剑顺势下扫。这一扫之势,尤为惊险,假设“小霸王”一腿跪地,剑势下斩势必将“赛虬髯”由头至股劈成两片。
但是,巧就巧在“小霸王”已经开始侧身外倒,而剑已抬起,再想下斩,已经力不从心了。惊急之下,无暇多想,只有“懒驴打滚”一招,身形顺势一斜,直向台边滚去,仅分毫之差,侥幸躲开了“赛虬髯”的剑尖。全场群豪一见,在一片惊啁声中,挟杂着连声喝彩。
“赛虬髯”纵身跟进,作势进招,但是咚咚三声,巨鼓已经响了。巨鼓一响,已判“赛虬髯”获胜,在大会规定上,鼓声一响,任何一方不准再出手进招,否则,立即被判赶出大会去。当然,这项规定的目的,是防止在盛怒之下伤人,造成两派事后为敌。
“赛虬髯”一听鼓响,立即停止跟进,并转身向大会彩棚站立,等候和“小霸王”同时向“青鹤真人”行礼。岂知,“小霸王”一听鼓声,已挺身跃起,竟羞惭满面的向着“青鹤真人”叩剑微一躬身,转身向本席奔去。
兰香姬看在眼内,心里自然气愤,不自觉的向皇甫慧等人说:“琼华姐姐恐怕还得一会才能回来,我先回去看看,等一会再来。”说罢起立,转身就待离去。
蓝天鹏一听,倏然回身,伸手将兰香姬的玉腕拉住,同时脱口说:“不要回去。”兰香姬芳心一阵羞急,顿时娇靥通红。同时,她也第一次体会到哥哥对妻子的要求和命令,使她感到不敢抗拒。蓝天鹏虽然见兰香姬的脸红了,但并没有因此松开了手。相反的,他亲切的一笑,拉着她的手,继续说:“你先坐下。”兰香姬一听,只觉得有一种无可抗拒的磁力,使她乖乖的坐回凳上。
欧阳紫自然知道兰香姬为什么要回去,是以亲切的一笑说:“兰妹妹,你可是看了“小霸王”丢了原有的名次,心里不服气?”
兰香姬娇靥一红,违心的说:“不是,小妹想回去告诉“了因”,必要的时候,可将“广成子”的剑招传给门下弟子一两式,免得他们当众出丑丢人。”
蓝天鹏一笑说:“像吴金雄这样的弟子,你传给他“广成子”的剑招,反是害他。”兰香姬想到“小霸王”吴金雄的品德心性,以及他以前的种种恶劣行为,深觉蓝天鹏的话很有道理,因而点了点头。蓝天鹏话声甫落,星目一亮,突然又愉快的说:“我表姐回来了。”兰香姬三人回头一看,果然是萧琼华。
只见萧琼华已换回了葱绿劲衣,娇靥绽着愉快的微笑,杏目闪着兴奋的光辉,正由崖上向这面走来。兰香姬一俟萧琼华到达近前,首先起身招呼了声“琼华姐姐”。萧琼华也愉快的说:“兰妹妹,你来啦。”一面说着,一面坐在中间一张凳子上。
皇甫慧首先关切的问:“怎么样,“冰川女侠”有没有战胜“法觉”长老的把握?”
岂知,萧琼华竟毫不迟疑的颔首说:“有,“冰川女侠”说,如果她胜不了“法觉”长老,她也不敢来参加这一届的论剑大会了,还谈什么争夺盟主?”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不自觉的齐声说:“果真这样,那就放心了。”
兰香姬却有些埋怨的说:“姐姐怎的去了这么久?”
萧琼华立即理直气壮的说:“我是伪装去送饭的,不等她们吃完怎能回来?”
正在此时,场中那个中年健壮道人,也朗声宣布说:“第一过程完了,休息半个时辰。”宣布完毕,全场立即掀起一阵大骚动,喧声如沸,纷纷起立活动。这时,送饭盒前来的老人,才向着蓝天鹏恭声说:“少谷主,请进食吧。”
蓝天鹏含笑应可,其余两个中年人,立即将银质饭盒分送给皇甫慧等人,兰香姬也有一份。由于萧琼华的回来,大家吃得十分愉快,因为,没有萧琼华的口头保证,势必个个忧急,那里还吃得下去?大家都知道,下一个仪程的进行,就是盟主争夺战了。
由于这一届参与大会的各门各派,俱都保守本位而无争名之心,所以使这一届大会逊色不少。最初的论剑大会,听说举行了两天两夜,才分出结果来,就以上届的大会说,也举行了一天多。如今,看情形,酉时不到,恐怕就可结束了。照这情形发展下去,黄山论剑大会,将来势必徒于形势,而没有剑派再愿意前来参加了。
因为前来参加的剑派,绝大多数是希望来暗窥一些玄奥剑式,俾便回去再加研究以增本门剑术实力。当然,方才五场比剑,有两场超过百招以上,各种玄奥招式自然也曾出现,如果专程前来偷窥剑招的门派,当然也有了收获。
半个时辰,很快的过去了。全场英豪,早已各回原位,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望着正北面的大会彩棚,人们的情绪,也随着时间而高昂紧张起来。海南琼江派的“五指山主”,已开始在紧衣佩剑,西域冰川席上的郝小玉,仍在那里神色镇定的端坐休息。
全场群豪,突然一阵骚动,同时有不少人喊“就要开始了”。蓝天鹏五人转首一看,果见那个中年健壮道人已走出棚。只见那道人,昂然站定,朗声高呼;“第二仪程开始——擂鼓。”鼓字方自出口,棚右的那个巨鼓,已咚咚的擂起来。
鼓声一响,全场喧声尤为高涨,而每个人的神情,显然的更加紧张。咚咚的鼓声一停,全场顿时一静,俱都屏息等着听中年道人的宣布比赛仪程。须知,十名以内,俱是举世有名的高手剑士,招式之玄奇,打斗之精彩,可谓激烈惊险,扣人心弦。
只见中年健壮道人,傲然向前走了两步,昂首高呼:“第二仪程开始——争夺盟主宝座的剑士请入场。”全场一听,鸦雀无声,静等着方才与“青鹤真人”争论的郝小玉出场了,是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望着西域冰川席。
只见郝小玉缓缓起身,依然着原来的银缎霓裳,而且,并未取下脸上的银纱,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这时全场英豪,早已彩声雷动,直上苍穹。郝小玉一出场,海南琼江派的“五指山主”,也随之站起来。因为,郝小玉只要出场,第一个挑战的对象就是他。
只见郝小玉登上中央木台,微向大会彩棚微一躬身,随即在木台的一端卓立,等候“五指山主”向“青鹤”行礼。“五指山主”大步登上中央木台,脸带不屑,嘴哂冷笑,显得十分狂傲,让人一看便知他根本没将郝小玉看在眼内。行礼完毕,立即面向郝小玉站立,同时,阴刁的一笑说;“宫主请啦,前天晚上本山主一见你,就觉得有点惊奇,发觉你比十年前,更年青,更漂亮啦……”
郝小玉未待“五指山主”说完,立即叱声说:“闭嘴,快些撤出兵刃来。”说话之间,也横肘撤剑,呛的一声,寒光一闪,长剑已撤出鞘外。剑一出鞘,冷焰四射,光华耀眼,一望而知是一柄古剑。
“五指山主”十年前已见过这柄宝剑,是以并不觉得惊奇,只见他再度阴刁的一笑说:“咱们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就连这两柄宝剑,每十年也要亲近一次……”话未说完,“呛”的一声,蓝光一闪,一柄蓝汪汪的喂毒宝剑,已横在手中。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你不要逞能,自今以后,也许你永远没有机会再来黄山搭帐篷了。”
“五指山主”胸有成竹,仰天哈哈一笑说:“这话应该由本山主说,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吧。”说此一顿,突然嗔目怒声说:“既然向本山主挑战,还不出招动手?”
郝小玉黛眉一剔,突然叱声说:“姓魏的,你要小心了。”了字出口,飞身前扑,手中长剑,一式“游龙戏水”,翻起滚滚匹练,挟着丝丝啸声,直向“五指山主”击去。
“五指山主”似是知道郝小玉的剑式,冷冷一笑说:“这一招,本山主十年前早领教过了。”说话之间,早已旋身出剑,绽出三朵剑花,斜刺郝小玉的上中下。
郝小玉再度一声怒叱:“你再接本宫主的这一剑。”叱声方自出口,剑式倏变,突然变得快如奔电,剑光一闪,已到了“五指山主”的胸前。
“五指山主”骤然一惊,急忙侧身仰面,脚跟一蹬,身形猛向后窜,手中的喂毒长剑,顺势去挑郝小玉的香肩。郝小玉知道对方的剑上喂有剧毒,自然不敢大意,为了不让对方逃出圈外,塌香肩,沉玉腕,剑式不变,顺势下点。同时,再度一声娇叱:“你再接本宫主这最后一剑。”
这一式变化神速,而且快得只是眨眼之间,果真被郝小玉点中了,势必挑开“五指山主”的小腹。“五指山主”没想到这一届的“冰川女侠”,身法、剑式,都进步的如此玄奥奇快,这时一见寒光下泻,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惊急之下,无暇多想,一声厉嗥,尖剑疾点台板,身形猛地向左滚侧,左掌同时劈了出来。
只见一团白烟细粉,随着“五指山主”的掌风,直扑郝小玉的娇靥。郝小玉一见,顿时大怒,杀机倏起,猛地旋身侧面,躲过了那蓬白烟。同时滑身飞纵,紧跟“五指山主”,并嗔目一声娇叱:“无耻之徒,胆敢故技重施。”
娇叱声中,手中长剑,一式“江水东流”,幻起一道如银匹练,直向刚刚挺身跃起的“五指山主”闪电斩去。全场英豪看得真切,无不脱口一声惊呼。就在全场惊啊响起的同时,魂飞天外的“五指山主”,已发出一声刺耳惊心,令人悚然的凄厉惨嗥。只见如银匹练过处,鲜血飞洒,肝肠坠出,“五指山主”已被郝小玉拦腰斩为两断。
而随剑跟进的郝小玉却趁势凌空跃起,身在空中略微一停,宛如一只临空银凤,飘飘然的落在木台上。而“五指山主”的两截尸体,也咚的一声早已坠地,他的腿部和脸部,仍在索索的颤抖和痉挛。全场英豪,有的喝好,有的惊啊,有的则愣愣发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看也愣了,因为她们两人第一次看到“冰川女侠”的西域丽宫剑法,而且,竟是如此的玄奥,高绝,意外的惊人。显然“冰川女侠”的剑法,绝不输于“金刚降魔宝录”上的佛门绝学,而且,没有一式与她们两人所学的相同。兰香姬更是格外震惊,因为她一直认为即使她兰香姬不下场,“了因”也应该有夺得大会盟主的把握。
如今看了这情形,恐怕“了因”也不敢出场挑战了,因为她知道,“了因”对广成子的剑法仍欠火候,绝对不是“冰川女侠”的敌手。只有蓝天鹏和萧琼华,知道郝小玉用的是“柔十二式”中的连环第三式——“江水东流”。
立在大会彩棚下而惊呆了的“青鹤真人”突然一定心神,厉声大喝:“大会立有明文规定,你怎可公然杀人?”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大会也有明文规定,绝对不准暗用迷药和毒粉,方才“五指山主”故技重施,左掌劈出一把迷粉,人人都看到了,难道你没有长眼睛?”
“青鹤真人”为了惹起公愤,共同处置郝小玉,故意厉声说:“你完全是捏造事实,以报十年前失败之耻……”
郝小玉未待“青鹤”话完,立即怒声说:“十年前本宫主已上过他的当了,当时失败完全是由于中毒而神志昏迷……”
“青鹤真人”趁机厉声问:“为什么你现在并未昏厥?”
郝小玉冷冷一笑说:“现在因为本宫主早已有了准备。”
“青鹤真人”一声厉笑说:“现在你已承认,你早已蓄意要杀“五指山主”……”。
郝小玉立即颔首说:“不错,他如果不施迷粉,本宫主绝不杀他。”
“青鹤真人”正待再说什么,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宣了个佛号说:“五指山主有没有施放毒物,请“青鹤”道友派人前去一察便知,如果确有施毒之嫌,五指山主的死应该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冰川宫主。”
“青鹤真人”一听,只得回头看了身后群道一眼,最后他指着一个瘦小道人,沉声吩咐说:“你去闻一闻五指山主的左手,看看是否头晕。”瘦小道人恭声应是,急步走出棚来。
郝小玉见“青鹤”左右那么多道人,单单派那个瘦小道人,心知有异,是以,毫不迟疑的沉声说:“且莫过来,本宫主尚有话说。”
“青鹤真人”立即怒声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郝小玉放缓和一些声音说:“本宫主请“法觉”长老派一位大师出来察验,比较公道可靠。”
“法觉”长老未待“青鹤”有所表示,立即望着身侧的一位僧人,吩咐说:“慧根,你去察验一下“五指山主”的左手,是否有毒粉。”慧根和尚恭声应是,急步向中央木台走去。
“青鹤真人”一看,面色立变,神情十分难看。那个瘦小道人,知道已不需要他,只得转身走了回去。慧根和尚急步登上中央木台,先向郝小玉合什行了个礼,然后走至“五指山主”的上半身尸体前。他蹲身下去,拿起“五指山主”的左手一闻,猛地一丢,倏然站起身来,而且连声咳嗽,一手抚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全场英豪一见,顿时大哗,不少人发出怒喝和叫骂。
“青鹤真人”一见,只得望着海南琼江派的席位,怒声说:“还不派人将你们的山主尸体抬下去。”如此一说,琼江派席上,立即奔过来五六人之多,而大会彩棚后,也奔出四名提着水桶的中年道人。片刻工夫,“五指山主”的尸体已抬走,而木台上的血渍也冲洗干净。
四名提水老道一走下中央木台,“榆关门”的掌门人齐云生,已起身向“青鹤真人”抱拳拱揖,略显羞惭的说;“本门自本人以下,无人能敌“冰川女侠”,自认服输,请准予免试。”
“青鹤真人”一听,脸色又是一变,不由转首去看“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乃峨嵋剑术最精绝的一人,而且峨嵋乃九大门派之一,也不容许他未曾动手便自认服输。这时见“青鹤真人”转首看来,只得缓缓起身,合什宣了声佛号,说:“贫衲久仰丽宫绝学,今日果然如愿了,就由贫衲陪宫主走几招吧。”说罢离席,面带微笑,神色自若,接过一个青年僧人捧过来的带鞘长剑,大步走向中央木台前。
全场英豪一见,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因为“了空”大师是当今武林有名的用剑高手,这一场比剑,必然惊险精彩。当然,也有不少人为这位美丽无双的“冰川女侠”捏了一把冷汗。“了空”大师左手握着剑鞘,登上中央木台,同样的向大会盟主“青鹤”行礼。接着,再向郝小玉,单掌合什,微一躬身,说:“请宫主赐招吧。”说话之间,并不撤剑,想是要等郝小玉进招时同时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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