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回到南方以后,在杭州的一家报纸任副刊的编辑,因他对戏剧的爱好兼做了文艺方面的记者。通过几年的努力,也闯出了一点点小名气。他也曾给于红娇写过几封信,可是都如石沉大海、渺无回音。他的两个朋友都在天津工作,张朝刚在天津的警察局谋得一个差事,王世荣则在天津的一家小报馆里做了记者。他和他们保持着经常的联系,通过他们能了解到“三不管”经历的变迁,也或多或少知道一点于红娇的境况第二年,“七。七”芦沟桥事变爆发了,日本鬼子占领了平津,袁三爷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日寇的势力也就进入了“三不管”。那里的贫苦艺人在帝国主义及封建势力的双重压迫下,更是处于民不聊生的水深火热之中。不久,江南各省也相继沦陷,由于新闻及言论的不自由,胡教授对“三不管”的情况就知道的不多了。随着他的娶妻生子,对于红娇的思念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淡忘了。
转瞬间到了一九四一年,一天胡教授突然接到张朝刚的电报,邀他急速赴津,有要事相商。胡教授吃了一惊!什么要紧的事?还要到天津去商量!莫不是有关于红娇的事?于是赶紧买了车票,赴津而来。
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五日我匆匆地赶到了天津,这座阔别了五年的北方重镇,在日寇铁蹄的践踏下,官不修衙、客不修店,除了多出几面红膏药似的太阳旗和“大东亚共荣圈”的大幅标语之外,就只剩下人们心情的紧张和恐惧、经济的萧条和衰颓以及市容的崎形和残破了。我也无心观看四周的景物,就急急忙忙去找张朝刚,张朝刚本就是个善钻营、喜交际的人物,现在混得很好,当上了天津警察局的局长,说白了就是汉奸的干活。若不是我的第六感官预测到这次相商的要事可能与于红娇有关,凭我一颗爱国的拳拳之心,是不愿意和他多接触的。
由于事先打过招呼,故而听差的把我直接引入他的书房,原来他和王世荣已在候我多时了。
“贵客来临,等得我们好着急呀!”两人齐声说道。
“什么事?那么着急,莫不是于红娇她出事了!”
“怎么!你都知道啦?”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急切地问。
“说来话长。”张朝刚说:“于红娇在‘三不管’做什么营生?你最清楚了。专演黑戏的女戏子、骗人钱财的女骗子。当然日本人为了腐蚀和麻醉中国人的精神和思想,对她们这种行业并不禁止。但她们千不该、万不该,上个月不该把一个富商骗到她的住所,开口就要一百万,交易不成竟把人给杀了!其实在‘三不管’杀个把人算不了什么,她又有袁三爷这个后台罩着。可是后来才知道那富商却是个日本人,这下事就闹大了。日本宪兵司令部不依不饶,要彻底追查,袁三爷也罩不住了,只得把她交给了日本人!”
“这事有点蹊跷!”我焦急地说道:“她虽然干过骗人的事,但决不会去杀人!这是阴谋,是陷阱!和她师傅、师姐一样都是遭人陷害的结果。”说着,我又把筱艳秋、于红莲的往事给他两简单介绍了一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是啊,我们大家都不相信这是真事。”王士荣插话道:“所以天津卫的许多有正义感的记者对此事展开了调查和了解,据说:这事可能起源于她的一个叫于红巧的师妹。”
“对,她是有个叫于红巧的小师妹,当年我认识她时才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响应着他的话。
“如今可出落得一个亭亭玉立的妖媚艳丽的女人了。”王士荣接着说道:“日本鬼子占领天津后,她居然和一个日本军官勾搭上了,做了小鬼子的情妇。这个于红巧人长得也还不错,但在技艺上比其师姐却差得太远了,所以虽在舞台上摸爬滚打了多年,仍是个二路的角色。为此,她认为是师姐的存在阻碍了她的发展,自己若想出人头地,想挂头牌,必须挤掉于红娇。于是因嫉而生恨、因恨而生仇。终于唆使她的日本情人,制造了这起冤案,又买通了宪兵司令部,要置于红娇于死地。了解了这些情况以后,天津卫的新闻媒体就在各种场合下对案件提出质疑。可是日本鬼子一手遮天,几张小报、几个记者的呼声丝毫不起作用,还不如放屁有点臭味呢!”
“问题在于这个日本富商确实是失踪了,我们警察局派出了所有人员把天津卫挨家挨户搜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周围人证又确实见到此人进了她的住所。于是日本人得了个‘谋财害命、碎尸藏匿’的结论!”张朝刚又补充说道。
“那现在怎么样?”我急切地问道。
“还能怎么样,判了死刑呗!”张朝刚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
“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了?”我还抱有一线希望地问道。
“案子是日本宪兵司令部审的,中国人一点也插不上手,连我这个警察局长想见于红娇一面都办不到。”
我自杭州到天津的这一路上,虽然预测到可能是娇娇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的帮助,却没有想到事态是这样的凶险。连身为警察局长的张朝刚都麻了爪,我一个小小老百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和娇姐俩人远隔千山万水,天各一方,已有多年未通音讯,连她的形态和模样都有点淡忘了,纵然失去了她,对我的生活和事业都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我和她终究有过肌肤相亲、耳鬓厮磨的恋情。如今藕虽已断,却还连着千丝万缕的情愫。何况,这分明是日本鬼子迫害中国人民的冤案,作为一个中国人,就民族气节来说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呀!所以此时此刻的我心里已是充斥着仇恨满腔、悲愤难当、怜悯爱惜又无可奈何的感情。
“于红娇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关系,可以不去管她。”张朝刚和她无亲无故,所以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但是下面这件事,就牵涉到你我的切身利益,和我们的身家性命休戚相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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