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苦苦寻找章飞扬的时候,他音信全无,在我已经试图忘记他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出现。莫白的电话,对我来说,无异于暴风雨来临前的一道闪电,一声惊雷。
因为我知道,我人生宁静幸福的时光终于就要结束了,我与新婚丈夫唐克一生短暂、欢乐、甜蜜、幸福的曰子也即将彻底消逝,永不复来。
开车去见莫白的路上,百感丛生的我,甚至开始恨自己。
当初身边已经有那么多的男人,为什么为了一时肉体的快乐,我还要去碰莫白,把他牵扯到自己的生活里来。如果不是这样,我这一生一世或许就永远不会再有章飞扬的任何消息,我就不会知道他后来的痛苦和不幸。
如果不是这样,章飞扬所有的一切,全部都会终止在那张他寄给我的结婚照片上。我会欺骗自己说章飞扬比我幸福,比我快乐,我会把和他在一起的短暂、美好的时光完完全全当做一场梦,一场醒来无痕的春梦。
莫白刚刚回到北京的那天晚上,我就和他见过面。当时是我和唐克一起请他吃晚饭,算是叙旧,也算是为他调回北京荣升为记者部副主任庆贺。
说实话,自从我和唐克确定了恋爱关系后,除了莫白外,我再也没有和其他的男人联系过。对于莫白,我总是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他当时虽然也爱我,但是为了他的好友章飞扬,他选择了逃避,草草结婚,又匆匆离婚,最终这一生郁郁寡欢。
不过这可能也是他的幸福,如果他当时真的义无反顾死心塌地的跟了我,那么后来悲剧中的真正男主角,就不会是心地善良的唐克了。
等赶到莫白报社的门口,我看到莫白已经等在那了。
我没有下车,而是伸手打开右边的车门,让莫白直接坐了进来。我看到莫白手里拿着三封信,他的眼睛还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莫白还没开口,就又默默地开始落泪。他哽咽地说,他自己对不起我,更对不起章飞扬。(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他告诉我,那三封信是今天下午,他在整理两年来,办公室里一大堆儿来信时发现的。第一封已经快两年了,最后一封也有一年多了。
我一边听着莫白的哭述,一边用开始有些不听使唤的双手,颤抖地打开已经接在手里的信。那熟悉的字体,映入我的眼帘,我仿佛又看到了章飞扬当年那帅气的身影,又听到了章飞扬过去的柔声低语。
第一封信,是章飞扬离开瑞士的那个小城镇,离开他那个远房亲戚餐馆前的那个晚上写的。信里章飞扬讲述了他两个多月的艰难生活,也说了那个晚上险些被他亲戚*的经过。
章飞扬告诉莫白,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或许他早就选择了和他父亲同样的路。他决定第二天就离开,去瑞士谋生。
章飞扬信中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深深绝望、痛苦和无奈,让早已泪眼朦胧的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头伏在方向盘上,失声痛哭起来。
我陈晓,有罪有错,但是,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恶意去伤害过任何人。老天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一次次毁灭我,让我生不如死!让我刚刚看到一线生命希望的曙光,随即又让我沉入无边的黑暗。
随后的两封信,让我看过后更加痛不欲生。它们都是章飞扬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写给莫白的。其中最后一封,竟然是在瑞士一家天主教的收容院里发出的。从信里看得出,当时章飞扬把能和莫白的这种信中倾述,当成了他苦难生活中唯一的安慰。
那天,不可救药痛苦不堪的我,又喝酒了,而且喝得酩酊大醉。
当唐克下班回到我们的小家时,发现我已经满脸泪痕,不醒人事的倒在沙发上,手里还紧紧攥着章飞扬的那三封来信。那天当我从昏醉中醒过来时,客厅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了。
朦胧中,我看见坐在身旁的唐克也在默默流泪。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他的眼睛又红又肿。我认识唐克一年多了,还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不堪。
我心里一酸,掀开他盖在我身上的毛毯,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我哽咽着说:“克,实在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唐克伏在我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他的哭声,令我肝肠欲断,万念俱灭。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唐克伤心的大声痛哭。他的眼泪里充满了对我的心疼和对章飞扬深深的同情。
我知道他一定看过章飞扬的来信了。我想安慰他,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用我的手,在他因痛哭而抽动不停的后背上抚摸着。
过了好长时间,唐克才慢慢止住了哭声。他一边吻我,一边说:“陈晓,看你醉成这样我的心都碎了,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让你快乐?如果你想去找他,甚至想离开我,我都不会怨你,不会怪你,我爱你,陈晓,我真的爱你,只要你能快乐。”说到这里,唐克又伏在我的身上痛哭起来。
听到唐克短短的几句话,我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同时,也体验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我不过是一个红尘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一个这么好的男人,对我如此倾心相爱,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未来。为了唐克,我也不应该再对老天有怨有恨。
人世间,最脆弱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是感情。可是最伟大,最能让人刻骨铭心的,也是感情。虽然我苦过,伤过,哭过,痛过,死过。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唐克让我感受到,我经历过的所有一切磨难都算不了什么。
今天我才猛然发现,唐克竟是如此善良,如此善解人意!为了这个真心爱我、痛我的男人,我陈晓也不枉做一回女人了!我捧起唐克的脸,开始发疯似的吻了起来。
第二天,唐克和他的单位请了假,陪着头痛得要裂开一样的我,早早来到银行,把我俩各自账户上,总共四万美金的外汇存款全都提了出来。
然后我们俩赶到了台里我们领导的办公室。当着唐克的面儿,我把章飞扬的情况和我的领导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够出面和国际部疏通一下,让新闻社常驻瑞士的特派记者,能够尽快按着章飞扬寄出最后那封信的地址找到章飞扬,并帮助把我和唐克的四万美金现钞,通过新闻社的特殊管道,及早交到章飞扬的手中。
我的领导被章飞扬的不幸和唐克的深明大义深深打动了,起身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说:“小陈,小唐,你们别着急,我这就去办。”说完,他就拿起章飞扬写给莫白的最后一封信,和我手里仅有的那张章飞扬的照片,以及装着四万美金的大信封走了出去。
我和章飞扬的事儿,唐克的父母早就知道。在我和唐克确定恋爱关系前后的那两天,一次我请唐克的父亲单独在外面喝酒时,我就对他全盘说出过了我的过去,包括我和章飞扬父亲的事儿。
当时很开明的唐克父亲听后,稍微沉吟了一下,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小陈啊,这事儿我看不全怪你,谁都从年轻时走过,难免犯错误。今天你能有勇气和我说出你的过去,就冲这个,也让叔叔打心眼儿里佩服你。我为唐克没看走眼,能够看上你这个有血有肉的姑娘高兴。来,叔叔敬你一杯。”
所以,从那次以后,唐克的父亲不但对我更好,还经常问我有没有章飞扬的消息。
这次终于有章飞扬的来信了,我和唐克自然也要和他们两位老人说起。
我醉酒的第二天晚上,我和唐克就回到了他父母家,饭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我把章飞扬来信的事儿,以及我托人再次寻找章飞扬,并转交给他们四万美金的事儿,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两位老人。
唐克的母亲拿过章飞扬的一封信,看着看着也跟着流起眼泪来。害得我和唐克又是眼泪汪汪的。唐克的父亲对我说:“如果还需要钱,他和唐克的母亲还有一笔养老的积蓄,可以先拿去寄给章飞扬。”
从他们两位老人的身上我看到了唐克的善良正直并非偶然,而正是来自于两位老人二十几年来,一点一滴的言传身教和耳薰目染。
我暗自庆幸自己不仅选对了一个好丈夫,也选对了一个好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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