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接我们回校的汽车已经到了。我匆匆地洗漱完毕,然后就大包小包的提起行李上车。提到一半的时候,刘丹过来了。她不做声,安静地帮我提行李。行李也不多,很快就提完了。院领导们也一会走了过来,看到刘丹站在那里,问她干什么。刘丹微笑说:“送个朋友。”
简短地慰问了两句后,院领导走了。我四处环顾,也没有看到我渴望看到的身影,司机开始打起喇叭,问我们东西都搬好了没有,他们三个人说还有些东西,于是司机停按了喇叭,坐在车上等起他们来。
就这样彼此无语。她看着我,我也回看她,当目光遇到她的目光,我低下了头,躲避她的眼神。我不时的用脚踢着地面,希望车子早点开出。她则继续盯着我看,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好容易他们的东西都搬好了,司机又打起喇叭起来,我抬起头,对她说:“车子要开了,你回去吧。”
她站在原地不动。于是我起步想汽车走去,她突然一把抱住我。我立刻窘了起来,我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但是我知道:在某个角落,有熟悉的目光肯定还在看着我。于是我试图挣脱她的怀抱,然而她却将我抱得更紧。我转过头看着她,此刻她的眼神满是哀怨,我突然觉得这眼神极熟悉,像极了某人的眼神。我终于忍不住了,用力的抱住她。她终于哭了出来,哭泣中对我说:回去了别忘记了我。我忍了忍,终于狠下心来,说,离开后请忘记我吧,一把挣脱她的怀抱走上车去。她则蹲在原地,伤心的抽泣起来。
车终于启动了。在汽车开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回望了一下这家曾经给过我欢乐和痛苦,幸福和悲伤的医院。医院的大门横栏用烫金写着几个大字:※※人民医院,两根柱子上挂着各种头衔。几年后,这个大门上多了一个头衔:※※大学医学院合作医院。
一路平安无事,他们兴奋地讲着返校后的各种打算,并顺带把自己的人生规划了一下。我听到“规划”两个字突然惶恐起来:我的人生已经过了四分之一左右,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未来的四分之三该怎么度过。于是在车上思考起自己的未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我最终将结婚生子,平凡且平庸地度过我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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