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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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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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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
作者:不详
第四章 香菜根乔桩奸命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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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下冤家必聚头,聚头谁不惹风流。

从来怨逐思中起,不泄相思有甚仇。

话说江西南昌府丰城县,有一进士,姓张名英。其年春试,中了二甲头一名,刑部观政。三月后,选福建泉州府推官。在任清廉勤政,部文行取到京。授了兵科给事。夫人刘氏随任到京。水上不服,三个月日之间,一命儿亡了。那给事心中好苦,未免收尸殡殓。先打发几个家人送棺木还乡,自己一身,谁人瞅问,好生寂寞。遂寻书遗闷,有个有《半鳏赋》,遂尔读曰∶眷祖物之难遇,借悬景之不停。散幽情于寥廓,研他志于渊冥。愤此世之无乐,怨予生之懒亨。似绝天之坠雨,若失水之浮萍。支离同于暮景,萧索过于秋龄。龙门之桐半死,熊山之柳先零。绝尘谁知弃唾,服药岂易补形。盼兰烧之未剪,睹松罗之依然。尘何会兮翳日,丝未始兮积筵。秋鸿泪于流管,朝雉飞于鸣弦。异羁旅而廓落,殊送归以流连。宵则星河不夜,昼则风雨如年。每低迷以思寝,乍惆怅而自怜。去激衍波,讵枯爱河。

凄凉赵瑟,恻枪秦歌。月临金翠,风生绮罗。汉皇珠去,楚蛐云过。理弃樽于芳义,抱裘稠于此时。锦裳烂以既怅,角枕糜而横施。怜伉丽之徒设,悼恩爱之永亏。虽进前而欢隔,本无别而伤离。身如槁木,发若乱丝。

赠君以此,不如无知。

惜杨柳之共色,妒豆蔻之连枝。花草之晖不暮,菱潭之舫顷移。坐销芳草之气,空歇朝云之姿。盼思士之多感,眇劳人之有悲。与情思而相续,情与念其愈促。听山吟之孤蜣,聆半宵之别鹊。未经独非之苦,讵谁思之毒。枫以何意而红,桔则无心而绿。寒量鸣兮远水,饥留走兮广庭。烟起而馒紫,萤火人而青,日既暮而惨烈,岁以寒兮晦瞑。弃昔时之燕婉,从此际之伶仔。奉股忧之如结,究终岁而不赢。抑携手于炎摩,空交裙于紫青。镜中之骛起舞,匣里之剑未鸣。抚兰府之未影,愧索砧之虚名。星胡然而在户,月为谁而入关。谅无物而不照,独举馀乎削奏。伤彼浓之桃李,差夫据之莲黍。芳绿绝于曹华,净叶猜于菩提。验往情而知乐,抚今事而知非。谷既嗟于异室,穴何暮于同归。燕邻羽而秋别,雁双翼而寒违。早知中路之相失,何以从来之孤飞。安得一心人,永作平生亲。薄弄姿不尧烁,甘寄意于沉沦。死生齐其契阔,耕织拟乎比邻。展绸缨乏意绪,胜欢合于人神。夜参半而不寐,一朝万绪而增家。策滞念其何违,策至理以自通。虽比耦于千龄,毕归尽于三空。吾将乘虚于壹,安能辨物之雌雄。

看罢一笑。

过了几时,差往陕西巡按,即时辞朝出京。自想代巡,止可一身赴任。偌大家业,付与何人料理?欲待本省续弦一位夫人,奈江西并无绝色之女。慕想扬州水色极美,不免先到扬州,娶了夫人上任,亦未为迟。一路上改了马牌,往扬州公干。

驿递奉承,好不威武。

到了扬州,宿于驿署。即着驿承寻了宿媒议亲。即时寻了一个媒人,张英分付∶须寻国色,休得误事、媒人叩了头,出了驿门,一路上想∶“只有东马头莫监生之女,姿容绝世,凤雅不凡,可作夫人。”先到莫家去说明,莫监生再三说,若果续弦,只管使得。徜若为妾,誓不应承。媒人说∶“委实要娶夫人,休得见疑。”(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监生允了。即时媒人到驿,将前事禀上。张英欢喜道∶“我上任日期要紧,明早送礼,明晚在船内就要成亲。后日即要长行,往本省安顿夫人。自往上任。故此也无暇打听了。你可小心在意。”媒人就在驿中宿了。

天明起来,打点缎匹钗环,聘金三百两,送到莫家,莫监生因嫁妆打点不及,陪银五百两,亲送女儿到船中毕姻。未免礼生喝礼,交拜成亲,送席酒筵早早散了。张英与新人除冠脱服,仔细把新娘一看,年纪止得一十八岁。正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有一首东欧令说道∶真娇艳,果娉亭,一段风流书不成。羞花闭月多丰韵。天就娇柔性。忧疑仙女下蓬瀛,喜杀绣衣人。

那张英喜不自胜。亲自解下小衣,曲尽一团恩爱。夫妻二人一路上如鱼得水,不觉已到丰城县。到了家下,请各亲友拜扫坟墓,追封三代。就把前妻埋葬,追封诰命夫人,又陈莫氏浩命,回到家中,整酒请了亲邻。一面打点住陕西到任。家中大小事务,尽托莫氏掌管,择日起身而去不提。

且说莫夫人,原在扬州各处游玩,十分快活的。一到张家,虽然做了一位夫人,倒拘束得不自在了。过了两个月,与随身使女名唤爱莲说∶“此处有什么游玩的所在么?待我散心,”爱莲说∶“华严寺十分热闹,极可闹耍。”夫人见说,即时打扮起来,和了爱莲,唤下轿夫抬了,竟至华严寺来。那寺果是华严∶钟楼直耸在青云,殿角金铃风送摇。

炉内氤氲成瑞蔼,三尊宝相紫金镏。

那夫人朝了佛象,拜了四拜,随往后殿回廊,各处胜迹看了一遍。上轿回了。

且说这寺中,歇一个广东卖珠子客人,唤做丘继修。此人年方二十馀岁,面如傅粉,竟如妇人一般。在广东时,那里的妇人向来淫风极盛,看了这般美貌后生,谁不俯就。因此本处起了他一个浑名,叫做香菜根。道是人人爱的意思。他后因父母着他到江西来卖珠子,住歇在华严寺中。那日殿上闲步,忽然憧着莫夫人,惊得魂飞天外。一路随了他轿子,竟至张衙前。见夫人进到衙内,他用心打听,张御史上任去了。他独自在家,是扬州人。他回到寺中,一夜痴想道∶“我在广东,相交了许多妇女。从来没一个这般雅致佳人。怎生样计较,进了衙内,再见一面,便死也罢。”

次早起来闲走,往伽蓝殿前经过,入内将身拜倒,便诉道∶“弟子丘继修,因卖珠至此。昨见张夫人,心神被他所摄。弟子痴心告神,命中若有姻缘,乞赐上上灵签。若没有缘,竟赐下下之签。”将签筒在手,跪下求得第三签。正道∶前世结成缘,今朝在线牵。

口如瓶守定,莫吐在人前。

看罢大笑。起来向神再拜道∶“弟子着得成全,合当上幡祭献。”他回到书房痴想道,好计,好计,必须装做卖婆模样,将了珠子,假以卖珠为名。竟人内房。

如此,如此,或可成就。老天只是脚大,怎生得一双大大女鞋穿了,方好。也罢,把裙系低了些,便是了。取了一包好珠子,一串小珠儿,放在身边。忙去卖衣典中,买了一件青绢衫,白绢裙,衬里衣,包头鬓之类,走到一僻静祠堂内,妆将起来。端端正正,出了祠门。寻一井中一照,与妇人无二。他于是大了胆,竟到张衙前来。

管门的见是卖婆,并不阻当。他一步步走到堂后。只见张夫人在天井内看金鱼戏水。香菜根见了,打着扬州话,叫声∶“奶奶万福,男女有美珠在此,送与夫人一看,作成男女买些。”夫人道∶“既有好珠,到我房中来看。”香菜根进了香房,上下一看,真个是洞天福地。夫人道∶“坐下,爱莲取茶来。”菜根将那一包好珠子,先拿出来,一颗颗看了,夫人拣了十馀粒道∶“还有么?”道∶“有。”又在袖中,取出那一串的包儿。打开了那串,头上面有结的,下面故意不结。他将指头捻住了下头一半儿,送与夫人看。夫人接了在手,菜根将手一放,那些珠子骨碌碌都滚了下地。惊得夫人粉面通红,菜根道∶“夫人不须忙得,待我拾将起来便是。”说罢,倒身去寻。拾了三十馀粒在手道∶“足足六十颗,今止一半。多因滚在地缝里去了。奈天色已晚,不若明日来寻罢。”夫人道∶“说哪里话,你转了身,明日倘寻少了几颗,只道我家使女们取了你的。今晚宁可就在此间宿了,明早再寻,寻得有无,你好放心。”香菜根听见说在此宿了,他喜从天降道∶“怎好在此打搅夫人。”莫氏道∶“只是你丈夫等着你。”菜根道∶“丈夫己没了两个年头,服己除了。”夫人道∶“尊姓?”菜根回说姓丘。夫人叫爱莲打点酒肴来请丘妈妈。

须臾,点上红灯,摆下晚饭。夫人请他对坐了。爱莲在傍敬酒。夫人叫爱莲∶“你这般走来走去,不要把那些珠子踏在泥里去,明日没处寻。可将酒壶放在此,你去唤了晚饭。临睡时,进房来。你如今把鞋底可摸一摸,不可沾了珠子出去。”

爱莲应了一声,答道,“鞋底下没有珠子。”竟出去了。

夫人劝着道∶“丘妈妈,请一杯。”丘妈道∶“夫人也请一杯。”夫人道∶“你这般青春标致,何不再嫁个丈夫,以了终身?”丘妈道∶“夫人说起丈夫二字,头脑也疼,倒是没他的快活。”夫人道∶“这是怎么说?有了丈夫,知疼着热,生男育女,以接宗枝,免得被人欺侮。”丘妈道∶“夫人有所不知,嫁了个丈夫,撞着个知趣的,一一受用。象我前日嫁着这村夫俗子,性气粗豪,浑身臭味。动不动拳头巴掌,那时真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可怜见,死得还早。”夫人道∶“据你之言,立志不嫁了?只怕你听不得雨泣寒窗,禁不得风吹冷被。那时还想丈夫哩。”丘妈道∶“夫人,别人说不得硬话,若在我,极守得住。夫人着不嫌絮烦,我告禀夫人一番。”夫人道∶“你说来我听。”丘妈道∶“我同居一个寡女,是朝内发出的一个宫人,他在宫时,那得个男人!因此内宫中都受用着一件东西来,名唤三十六宫都是春。比男人之物,更加十倍之趣。各宫人每每更番上下,夜夜轮流,妙不可当。他与我同居共住,到晚间,夜夜同眠,各各取乐。所以要丈夫何用!我常到人家卖货。有那青年寡妇,我常把他救急。他可不快活哩!”夫人笑道∶“难道你带着走的?”丘妈道∶“夫人,此物宫女带得几件出来。我因常有相厚的寡居,偶然留歇,那夜不曾拿在身边,扫了他的兴。所以日后紧紧带了走的。”夫人道∶“无人在此,你借我一看,怎生模样一件东西,能会作怪。”丘妈道∶“夫人,此物古怪。有两不可看。白日里,罪过不可看。灯火之前,又不可看。”夫人笑道∶“如此说,终不能入人之眼了?”丘妈笑道∶“惯会入人之眼。”夫人道∶“我讲的是眼目之眼。”丘妈道∶“我也晓得,故意逗着此耍的。今晚打搅着夫人,心下实是不安。可惜在下是个贱质,不敢与夫人并体齐躯。若得夫人不弃,各各一试,也可报答夫人这点盛情。”夫人道,“此不过取一时之兴,有甚贵贱。你既有美意,便试一试果是如何。不然还道你说的是谎。”丘妈见他动心,允了,忙斟酒,劝他多吃了几杯。夫人说得高兴,不觉的醉了。坐立不定道∶“我先睡也。你就在我被中睡着罢。”丘妈应了一声,暗地里喜得无穷。

他见夫人睡稳,方去解衣,脱得赤条条。潜潜悄悄,扯起香香被儿,将那物夹得紧紧的,朝着夫人,动也不动。那夫人被他说这一番,心下痒极的。身虽睡着,心火不安。只见丘妈不动。夫人想道∶“莫非骗我。”说∶“丘妈,睡着也未?”

丘妈道∶“我怎敢睡。我不曾遇大夫人,不敢大胆。若还如此,要当如男人一般行事。未免预先摸摸索索,方见有兴。”夫人道∶“你照着常例儿做着便是。何必这般道学。”夫人将手把丘妈一摸,不见一些动静,道∶“他藏在何处?”丘妈道∶“此物藏在我的里边,小小一物,极有人性的。若是兴高,就在里边挺出。故与男子无二。”夫人笑道∶“委实奇怪。”丘妈即把夫人之物,将中指进内,轻轻而控,拨着花心,动了几下,淫水淋淋流出。他便上身凑着卵眼,一耸进去,着实抽将起来。那夫人那知真假,搂住着,柳腰轻摆,凤眼乜斜道∶“可惜你是妇人,若是男人,我便叫得你亲热。”丘妈道∶“何妨把做男人,方有高兴。”夫人道∶“得你变做男人,我便留在房中,再不放你出去了。”丘妈道∶“老爷回来知道,性命难逃。”夫人说∶“待得他回,还有三载。若得二年,夜夜如此,死也甘心。”丘妈见他如此心热,道∶“夫人,你把此物摸一摸着,还像生的么?”夫人将手去根边一摸,并无痕迹,吃了一惊,道∶“这等你果是男子了。你是何等佯人?委实怎生乔妆至此?”丘妈道∶“夫人恕罪,方敢直言。”夫人道∶“事已至此,有何罪汝。但实对我说。待我放心。”老丘道∶“我乃广东珠子客人,寓于华严寺里。昨日殿上闲行,遇着夫人,十分思慕。欲见无由,即往伽蓝殿求签问卜。若前有宿缘,赐一灵签,生计相会。求得第三签,那诗句灵应得紧。我便许下长幡祭献,”

夫人道∶“笺诗你可记得?”老丘道∶“前世结成缘,今朝有缘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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