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养成的习惯,我每到一个地方住下,都会先去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以便找到哪里是逃跑的最佳路线,哪里是杀伤敌人的最好隐蔽场所。
我的新家附近几乎全是普通人家,大约要五百公尺开外,才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另外三家小型的私人商铺分散在本町十二街的中间,至于更大型的综合性商场,则要到一公里以外了。
从地理环境来说,这里地形不够复杂,结构太过单一,不适合以一敌多的巷战。但是如果要逃逸的话,几乎相同的布局和房屋,对追捕者也是一种考验。
探查好家里周围的环境后,我走出了本町十二街,等多走了几条小巷子后,算是再一次实际体验了逃跑的方向、速度和隐藏点。
没办法,像是我这么珍惜生命的杀手,一定要时常练习和准备着,否则事到临头再磨刀,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为了不在海关惹下麻烦,我没有带枪支武器,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威廉的情报很是丰富,我昨晚找他要了一份东京黑社会组织的资料,今天早上这份打印出来有数百页的文件,就躺在了我的电子信箱里面。
这个只是东京排名前十组织的资料,要是算上区域的和外围的组织,大大小小起码能有上千个。
当然,这和东京都的人口基数有关,加上横滨,东京都的人口是三千两百多万,占了日本总人口的五分之一,而它的面积连日本的百分之一都不到,由此可想东京都密密麻麻的人口密度。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承认黑社会组织合法的国家,黑社会公然开立公司、捞地盘,火拼更是时常上演。但日本却又是世界上公认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两者看起来似乎很矛盾,实际上却有着玄妙的关系。(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日本黑社会平常情况下,很讲究不搅民,因为有了好的土壤,他们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他们一般针对的是对手组织,或者是自己内部争斗。
平日里更多的是和大公司、大财团勾结,对暴利行业感兴趣,对于普通的民众,倒是因为没有什么油水,而不怎么看重,只是象征性的收点保护费。
在日本,最大的三个帮派一次是山口组,东京的住吉会,浦西的稻川会,三个帮派官方登记在案的人数加起来就有二十二万,如果连上外围组织和延伸势力,起码破五十万。
我现在身处东京,倒没有心情去关心外面的势力,事实上,在东京的黑社会,排名却依次是地头蛇住吉会、山口组和稻川会。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避开了东北角,特意找了一个位于东京南面的帮派来补充武器。
岩下组,排名东京势力第八,和排名第三的稻川会关系很深,是某种程度上的联盟。
从威廉的资料中我得知,岩下组是东京都里面,火力最为凶猛的一个组织,所以就算他们的人数不及很多帮派,但也靠凶狠的火力占据了一席之地。
也幸好他们人数不多,而且安于控制东京都南部江东区和墨田区,要不然三大组织肯定联手把他们灭了再说。
设想一下,如果大家都拿着砍刀、手枪在激战的时候,岩下组都拿出了冲锋枪甚至火炮……如此的不平等厮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投降的了。
威廉的情报上特别注明一点,岩下组控制的两个区地盘,恰好是一块游离于东京都之外的岛屿板块周围水道众多,最适合船只双通行。
情报写到这儿,他不用多说,我就知道岩下组的生意一定和走私有关。
如此好的地理条件,对面河流对面就是东京都的六个区,平整容易停泊的优良河干线就有两百多海里,这么宽阔的地域,不多加以运用,那岩下组可就是白痴了。
走私永远是超级暴力之一,岩下组没有足够强横的实力,也不敢做这个,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嘛!
坐上小型的冲锋艇,我先是在大小河道中穿行了一阵,才在几乎是东京最南端的江东去区政府旁边的小河道处上岸。
江东区的区政府倒是不大,区区两层楼的建筑,看起来也不怎么新,而且和旁边的商业大厦没有任何的间隔,似乎很有美利坚合众市区政府朴实无华的味道。
但就在区政府的两百公尺开外,那个叫做“平东会社”的大型单层楼房建筑,却正是岩下组的总部。
区政府和黑帮总部相邻而居,如果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勾当,只怕是正常人都不相信吧。
岩下组的防卫很是严密,它的周围虽然是两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子,不过里面偶尔闪过的瞄准器的光芒,也瞒不了我。
除此之外,大铁门之后的三处草坪和两个雕塑,中间都暗藏机关,起码有十几支机枪对准着四周。
要是在黑夜,全力施展轻功的我,还是可以避开防备,进入房子里面的。
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这样做就有些不合时宜了,更何况我来这里也不是要杀杀人放火,只是借一些武器罢了,用不着弄得那么腥风血雨的。
在街对面找了一家专做牛井饭的SUKI家,要了一碗后,坐在可以看见对面平东会社大门的位置上,我慢慢的吃了起来。
说起来牛井饭,也就是将薄薄的牛肉配着洋葱,再用秘制的甜酱等一起熬制,最后的一勺浇在白米饭上,再加上一颗生鸡蛋还有红红的嫩姜,看起来很是简单,不过日本人都很喜欢吃,一时方便,二来味道确实好吃。
日本的米在全世界都很有名,因此做成的饭团,是日本妈妈们最喜欢给孩子们的日常中送人的东西。
以亚洲人来说,中国和日本的饮食习惯都是不多,喜欢米饭和菜肴。
然而最近几十年,西餐的风气蔓延到了亚洲,年轻人崇尚新奇的东西,故而早餐牛奶面包,中午咖啡三明治,晚上牛排浓汤甜品这样的生活方式,很受到白领们的欢迎——在这一点上,中国和日本又是一样的。
我在美国生活十八年,虽然从来没有回过中国,但是老头子一直做的就是中餐,他时常念叨的一句就是:中国的饮食文化博大精深,比起老外的餐饮来说,无论从色泽味美哪个方面,都远远的超过了他们,为什么我们要弃精华而纳糟粕呢?
后来到了我长大,老头子干脆就将做饭的任务交给我,美其名曰让我学习一项本领,害得我只有跑到华人街正宗的中餐店里去打工了半年,学得一手好厨艺,才能满足老头子挑剔的胃口。
平东会社的门口,不停有人和车辆进进出出,凭借着我多年杀手经验的观察,这里面没有多少有身份的大人物出现,从他们手中的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故而我也懒得动手。
回想往事的当儿,我蓦地转过了头,对着两公尺之外道:“小姐,我有那么好看吗?”
“扑哧!”
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笑了起来,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休闲短裤的她,黛眉弯弯,玉鼻高挺,笑起来的时候,左右脸颊都出现一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秀美之中,带着一股懒散的绰约风姿。
她与我同样坐在这靠窗的长桌子上,本来比我还要先来一步,自从我开始吃东西起,她就一直盯着我看,最后干脆还用于手托着腮帮,双眸动也不动的看着我。
“我只是很奇怪,区区一碗普通的牛井饭,为什么你像是在吃天皇的御辞一般?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吃牛井饭吃得这么津津有味和从容优雅的,你一定是贵族出身吧?”
美女笑着问道。
“不是不见。”
我温和的笑道,“我家里是战乱的时候,逃去美国的平民……我是柳骏雄,请多多指教。”
美女眨了眨眼睛,“柳先生,像你气质和风范这么好的男人,在美国也不该是个平民家庭吧?不过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了。”
说着,她想了想,从皮包中拿出一张那个名片,“加藤遥,也请多多指教。”
名片制作得很是精美,抚摸起来的感觉很舒服,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出,由此可知名片是在香氛之中浸泡过一段时间。
加藤遥的名片上面写的简单明了,就是一个字和一组联系电话,其余的资料全都没有。
像这样的女人,出身来历都应该不凡吧!
收下了名片,我歉意的道;“对不起,加藤小姐,我昨天才来到日本,还没有来得及印制名片。”
“昨天才来日本啊,那么你是来干什么的?”
加藤遥淡淡的问道,心中却是一阵恍惚,自己这是怎么了,要是连别人看到自己这么对待一个初见面的男人,恐怕会大惊失色吧!
“家父吩咐,回到日本来工作,也算熟悉一下环境。”
我平和的回应道。
“找到工作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加藤遥轻笑着问道。
“已经找到了,在樱花学园当老师。”
我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加藤遥显然不知道樱花学园的特别之处,只是遗憾的道:“哦,是这样啊!”
她很想和我多说一会儿话,不了恰好此时手机响起,加藤遥低声说了几句后,看得出她很着急,于是对我说了声抱歉,转身离开了SUKI家。
也是碰巧,就在她离开后几分钟,从平东会社里面开出了一辆超豪华的法拉利跑车,驾驶席上一个满面怒容的年轻人一晃而过,转眼跑车就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是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辆法拉利跑车是今年二月新发行的限量款,价值该在两百万美金左右,平东会社里面,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开得起吧?
从SUKI家里面出来,我在旁边的几条大街小巷中穿梭了一阵,一是为了寻找那辆法拉利的踪迹,而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容貌。
于是在十分钟后,漫步在江东区街头的人,换成了一个三十岁男子,面部冷漠,一条刀疤从眼睛上面一直划到了嘴唇边。
作为一个杀手,一定要会揣摩别人的心思。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下午时分,开着一辆法拉利,怒气冲冲地跑出去,他会到什么地方去呢?
我将搜寻的目标放在了各种娱乐场所,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在一家大型的卡拉OK厅门口,看到这两拉风的跑车。
卡拉OK厅的招牌上,写着“七十八个包厢”的字样,如果我一个个房间的去找,也太过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站在街道的对面,我伸手一弹,一块用黏性缪泥包里的“天堂”飞进了车底。
三、二、一……
轰——车底火光大闪,法拉利跑车被气浪旋上了半空,再重重的落在了旁边一辆车子的车厢,压得两辆车子加起来还没有一辆车子高。
旁边行走的路人和周围开店面的客人,都被吓得尖声大叫,甚至到处乱跑,一时间四周陷入绝对的混乱。
直到两三分钟后,大家没有发现还有其他的爆炸响起,这才稍微定下心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卡拉OK厅中,得到消息的年轻人冲了出来,他伸手推开了周围的人群,脸色铁青的看着还在冒烟的跑车,眼中光芒简直要把人吃掉一样。
“FUCK!是谁!”
年轻人狰狞的大吼起来,眼睛朝着四周望去,凡是接触到他凶恶眼神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其中就包括了已经移到了他身后不远的我。
他的问话当然不可能有答案,很快的,警笛声音响了起来,年轻人脸色一变,冷哼一声后,转身又走进了卡拉OK。
这时,谁也没有看到,我已经尾随在他的身后,跟他一起走了进去。
“纯一少爷,你的车子……啊!”
二楼一个殷勤的迎过来的中年人,被年轻人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痛得眼睛直冒金星的他,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给我滚开,不要让任何人来烦我!”
年轻人冷哼一声,继续前行十几步后,转弯走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砰!砰!”
敲门声音响起。
“哐当”一声,玻璃制品砸在门背后的声音透过门传了出来,而门外的人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里面主人的情绪一般,推门而入。
伸手一抬,我接住了第二个砸来的杯子,随手一抛,杯子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准确的落在了年轻人身旁的桌子上,就好像它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满脸怒火的年轻人眼中惊愕之色一闪,手已经放在了腰后。
“你是什么人?”
他冷厉的问道。
“不要太紧张,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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