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铭和穿山甲一前一后拐过一个街区来到一条小弄堂里,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十来公分厚的雪,随着两人的行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静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清晰。穿山甲回头朝后面看看,已经看不见那辆吉普车了。于是他朝后面的张铭招招手,低声说道:“赵磊就住在前面那个单元门里,他就住一楼。你在单元门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张铭低声问道:“你怎么进去?”
穿山甲看看四周回答道:“这个时候他一定睡觉了,敲门不合适,只有悄悄进去看看情况。”
张铭自然明白穿山甲所说的悄悄进去是什么意思,他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紧张,后悔采取行动前没有征求尚融的意见,可如今也来不及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情。张铭缩着脖子躲在楼道的阴影里,从楼道向外面看去,雪光将整条胡同照的亮堂堂的。回头就看见穿山甲已经站在了一楼左首的一扇门前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穿山甲很有耐心,他就那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大概有三四分钟,确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以后,他回头朝张铭看了一眼,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细长的铁丝状的东西,然后一手握住门把手,将那根东西塞进了锁眼轻轻地活动着,大概有个两分钟左右,只见他握住门把手稍稍一用力,就听见轻微的咔哒一声,那扇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穿山甲没有马上就进去,他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又听了一阵,然后回头看了张铭一眼,一闪身就从那条门缝钻了进去。这是一套两居室的老式住宅,客厅很小,房间里有股刺鼻的酒精味道。窗户上没有窗帘,外面的雪光反射进屋子里,一切都看的很清楚。房间靠窗户的一面墙边是一张破旧的沙发,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衣物。沙发前面有一张旧的木制茶几,上面有一个空酒瓶子,一只茶杯和几个残留着菜肴的磁盘子。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辆自行车,自行车的旁边是一扇关着的门,很显然那是卧室。靠近右边有个通道,那里通往厨房和卫生间。穿山甲先来到厨房,里面乱糟糟地堆放着一些杂物,使狭小的空间显得很拥挤。卫生间的门已经很破旧了,穿山甲稍微推了一下就发出一声咯吱的声音,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扑面而来,他皱了一下眉头迅速地离开那里,慢慢靠近卧室的门,然后及其小心地施加推力。当门渐渐打开的时候,里面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卧室的门只被打开了一半,因为从这个角度穿山甲已经能够看见整个床上的情景。床上有两个人在酣睡,睡在外面的打鼾的那个人穿山甲很容易就辨认出是赵磊,而里面那个却是一个女人,因为长长的头发乱七八糟地散落在枕头上面,遗憾的是看不清女人的脸。看来张铭的判断是错误的,从茶几上那个空酒瓶以及满房子的酒精味道来看,显然,今晚赵磊是和情人一起在家里喝酒,并且赵磊应该是喝了不少。看来白跑一趟。正当穿山甲轻轻关好卧室的门想从房子里退出来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楼道口传来一声喝问:“深更半夜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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