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到了,依旧是那个梦。在梦中出现了两条蛇。
那是一个连一丝微光都没有的一个漆黑的空间。就算是那山中的深夜,也无法与这种黑暗相匹敌。我隐隐感觉到这间密室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总感觉这裡像是被墙壁围上了一样。
密室内,只有我和一条蛇在一起。那昏暗的空间,我应该不可能看见蛇的身影。但是,我就是通过梦中特有的一种直觉,认识到了蛇的存在。
那条蛇咬住了我的腹部,然后一点一点的向我的体内注入毒液。我的生命跡象开始慢慢的出现了异常。
尽管如此,那条蛇应该算是一条好蛇吧。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想。或许是因为那梦中特有的直觉所导致的吧。
此时此刻,另外一条蛇即将侵入到这密室之中。他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这应该是一条坏蛇吧。
要想个办法,将其驱逐出去。
要想个办法⋯⋯正当我为此事思考的时候,蛇的头部已经进入到了这间屋子之中。
进入房间后,他张开大嘴,發出了如临终般的悲鸣。
初升的太阳开始掠夺人们的睡梦。原来此时已是清晨。如往常一样,一个令人忧郁的清晨。(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此刻,全世界的人们都应该在为自己或者是家人而准备早餐吧。另一方面,上木荔枝正在为自己的客人准备今日的早餐。虽说是为了客人,这个红发少女并非是经营餐饮店的。她的职业其实是妓女。
这位自称十八岁的女高生,每个星期都会在[Rainbow Tree]也就是一家高级公寓的七0七号房间内接待不同的熟客,并进行援交服务。昨晚(星期二)的客人是蓝川广重,三十八岁。他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警部补。
荔枝一边搅拌着鸡蛋,一边在小声唱着歌。对于妓女而言,大可不必这样为了饮食问题而忙碌。可这种贴心的售后服务却是提升人气的一个秘诀。关于这一点,也是她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考虑的。
饭菜都摆放在了桌子上,蓝川也还没有从床上起来。以前,蓝川一直期待荔枝用口交的方式让自己起床。甚至近期,如果荔枝不这样作,蓝川就很难起来。这或许是在荔枝家睡出来的一种习惯吧。可是,既要考虑客人在这裡玩的开心,又要想方设法的叫他起床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荔枝还得准备去学校。
但是,这样把客人独自放在这裡又不好。荔枝不情愿的向寝室走去。
蓝川穿著一条短裤躺在床上。昨晚,他睡得很晚。
[荔枝,要射了!嗯⋯⋯啊⋯⋯啊⋯⋯,射了!][不-会有孩子的!]不管怎样叫他或是摇晃他,蓝川都不起来,是太累了吗?这不应该是做爱太激烈所导致的。这和上次做爱时因肾虚导致的不适还不太一样⋯⋯这个时候空手叫他有些不太好。还是使用道具吧。
荔枝拿出了一个遥控飞机。这是她从一位喜爱无线电遥控器的中年客人手中得到的。遥控飞机在蓝川的头上飞行并發出声音。这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和蜜蜂震动翅膀的声音很像。
[沃草,胡蜂进来了!再被刺一下的话会因为过敏性休克死掉的!]但是蓝川毫无动静。依旧稳如泰山的在床上躺著。
荔枝考虑,如果换成具有强烈毒性的动物是否效果会更好些。
怎样的东西才能真正刺激到他呢?于是荔枝来到放有成套性具的房间,将SM用的一根皮鞭取了下来。将它放进了被子裡。
[这次可是蛇呦!这一年裡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它而死呢!]荔枝并没有考虑,这个时候说这个玩笑是否得当。突然间,只见被子飞了起来。
蓝川把被子掀了起来,整个人从床上滚了下来。鞭子也因此弹了起来,掉在了蓝川的身边。蓝川察觉到了身边有“蛇”,發出了一声“咿”这样奇怪的尖叫声。蓝川身体后倾,用手迅速绒毯,手足失措的样子宛如一块黄油一样,与那鞭子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啊!蛇!有蛇!”
“蓝川先生,蛇很恐怖吗?”
“只要是蛇就不行!求求你,救救我!”
蓝川为此过于紧张,但荔枝依然再开著玩笑。而那根和蓝川有一定距离的鞭子则像柱子一样立在那裡。
“快看快看,这就是那蛇——快看,快看!”
“哈哈哈哈”
蓝川用颤抖地双手摀住脸。荔枝克制著自己不让自己笑出来,正和自己想的一样,蓝川有严重的恐蛇症。
“怎么了~好了,开玩笑了,开玩笑了~这个只是根鞭子罢了~”
蓝川将双手从脸上放了下来,抬头向荔枝望去。目光的焦点一直在那根鞭子上,此时的蓝川在确认,这所谓的鞭子到底是不是蛇。
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此时他说话的语气也是安心和愤怒各占一半。
“幹什么呢?!真是吓死我了!”
荔枝很气愤的会了嘴。
“怎么了,自己不起床还赖我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床这就起床。”
蓝川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不快点的话就要迟到了呦。不过——你为什么会觉得蛇恐怖呢?”
虽说快来不及了,但此时的荔枝非常好奇,为什么蓝川会如此怕蛇。
那个时候,二人都在为了各自的事情而忙碌。荔枝想,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件事问个清楚。
于是这个话题,便在下个星期二的晚上,再一次的在七零七号房的床上谈论了起来。
蓝川说:“我从幼时起便开始梦见蛇了。”
“梦?”
“对,每个月几乎都能梦见同样的梦。梦中总是出现一个漆黑的屋子还有两条蛇。”
蓝川开始从头说明。
“每个月都能梦见同样的梦,真的是很奇怪啊。”
“嗯。其实从上星期开始,每当快要起来的时候,便会梦到。话说,那条鞭子你放到什么地方了⋯⋯”
“哎呦欸~听起来我像做了坏事一样啊。”
“没错。就是像做了坏事一样呦。总之,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梦见那个梦。不过,最初我就能梦到奇怪的梦,所以我曾想过,自己应该是患有恐蛇症了吧。”
“那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林间学校所發生的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蛇。当然,我曾在图鑑还有漫画中看见过蛇。可遇上真蛇却是头一次。据同行的朋友说,当时老子直接晕倒了。”
“晕倒了?!”
“对,晕倒了。是不是很差劲。那可不是普通的晕倒呦。喂,荔枝。上次你还不是在床上被老子给肏晕了嘛。”
“那是演技!是演技!”
“哦,当著客人的面说这种话真的好吗?”
“既然如此,那您还是继续讲吧。”
蓝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那件事之后,我就开始意识到自己患有恐蛇症了。现在再看见蛇当然不可能会晕过去了。尽管如此,上周看见蛇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恐惧感。”
“每个月都能在梦中看见蛇,真是不寻常的恐蛇症⋯⋯你会不会在小的时候被蛇袭擊过呢?”
“很正常的想法。这种想法老子在小五的时候就想到了。所以我问了老娘,果然不出所料。我以前真被蛇袭擊过。”
“啊,果然。”
“嗯⋯⋯这该从何说起呢。首先,还是先从老子的家庭成员开始讲起吧。老子在当警察之前,家裡总共就老子和父母三人。父亲是妇产科的医生,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母亲则是家庭主妇。
这事是听我老娘说的。事情發生在老子一岁的时候。那天中午,父亲在大学医院上班,母亲在买东西。家裡就我一个人。母亲回家后边前往儿童房查看我的状况。那时我正在婴儿床上躺著,有条蛇正在袭擊我。”
“听你这么一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山裡發生的事呢。为什么蓝川先生的老家会出现蛇,难不成你家在乡下?”
“怎么可能是乡下。是临县附近一个地方都市的住宅街啦。那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建筑。在老子出生前,父母就住在那栋房子裡了。出问题的儿童房在一楼。靠近婴儿床的窗户面朝后院。我老娘曾指著窗户对我说,蛇就是从这裡爬进来的。”
“后院,没想到是那样的房子。”
“一说有后院,是不是觉得很气派。然而并不是很大。就是所谓的巴掌大的院子。当时后院的绿草初生,蛇能够进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幸的是,老子并没有见过蛇。倒是见过一些壁虎。”
“也就是说,蛇爬进来的时候,窗户是打开的啦。窗户——看著儿童房的窗户被打开而不去管,反倒出门去买东西,你不觉得这样做是不是过于粗心了?”
蓝川眉头深锁。荔枝比自己还要小许多,却在此追究起母亲的责任,虽说确实如此,但蓝川还是感到有些不悦。荔枝对此应该反省一下。
“事情發生的时候正值盛夏。如果觉得冷气对小孩的身体会产生不好的影响,事先就把窗户打开不就好了吗。”
“啊⋯⋯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荔枝之前说的也不无道理。先不说别的,倘若换作是自己孩子的话,也不会在孩子熟睡的时候没有将窗户关上就出门。先不说是否会有蛇爬进来,如果有诱拐犯趁著屋裏没人潜入进来的话,想想都觉得害怕。
蓝川继续说。
“老娘来到儿童房的时候,两条蛇已经进来了。一条蛇正咬著老子的腹部,另一条蛇正在床上爬行,准备接近我。平日裡就算看见蟑螂都会尖叫的老娘,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空手将两条蛇抓住,并顺著窗户扔了出去。然后立刻关上了窗户。随后将我转移到了有电话的屋子,呼叫完救护车后,我就一直發出令人担心的哭泣声。我哭的很是异常,当时救护车已经停在了我家门口,可是救护车的警报声还有内线电话的响声根本就听不到。那些急救人员来到玄关只好不断地铛铛敲门,而此时的我早已失去了意识。”
“⋯⋯真不幸啊。”
“是不是觉得很痛?这就是当时的我。”
“真是令人同情。有没有中毒啊?”
“医院的诊断结果是,那不是毒蛇。”
“这个消息还算不错。对了,为何在梦中你是被毒蛇给咬了呢?还有,一条蛇正在咬你的腹部,另外一条蛇正准备接近你,这和你所梦见的为何如此相似?说起来,为什么咬你腹部的是一条“好蛇”呢?为何这条“好蛇”在咬你腹部的时候注入毒液呢?”
“这⋯⋯”
“那个梦的场景是在一间漆黑的屋子裡,实际上这件事是發生在白天窗户被打开的时候,那个时候天还不可能黑到那种程度呦。”
“正像荔枝你说的那样。有些逻辑问题就连老子也没弄明白。”
“梦确实是没有逻辑可循的,可多次梦见同样的梦,这又是因为什么哪?”
“这是因为⋯⋯”
蓝川开始从诸多矛盾中思考问题。荔枝则在一旁等待。
最终,蓝川把自己所想的答案说了出来。
“真相是我老娘欺骗了我。”
“欺骗?”
“誒呀,母亲为了隐藏事实而骗我是不合理的啊。有关蛇的这件事,是我在小五的某个夜晚听到父母秘密谈起的。碰巧那时我起来上厕所,便听到了一部分内容。老娘说:‘那孩子好像对那件事还有些记忆。’对面的老爹说:‘还是全告诉他比较好。俺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荔枝在想。对于听到父母密谈的蓝川而言,这件事其实对他已经造成了打击。
“老娘回答说:‘不行,这事还是先别告诉他。’”
“这事……。比被蛇咬还恐怖。”
“大概,这和[注入毒液的好蛇]以及[漆黑的房间],现实和梦之间的区别有着一定关联吧。”
“嗯-”
“随后,话题很快就结束了。父母朝俺这边走来,俺慌忙的回到了儿童房。那晚,我一夜没睡。”
“是啊。”
“从那以后,父母之间出现了隔阂。我高中柔道部的顾问是个警察官,他建议我不要去当县警,去参加警视厅的考试。于是高中毕业后我就进入到了上京的警察署。从此以后再也没回过家。”(注:上京:京都市的区之一。位于京都北部。)说这话时,蓝川的侧脸露出了一丝孤单之情。
不过,荔枝对话中的其中一点比较关心。为了调查数值,她拿出了手机。
“嗯,怎么了?”
蓝川向荔枝询问。
“稍微调查点东西。”
推理所需要的数值全部记录在网络之中。荔枝说此时已经找到了。
“我已经知道阿姨隐瞒的内容了。”
“是什么!”蓝川的上身前倾“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蓝川先生的话中有一点我有些在意。”
“哪句话?”
“蓝川先生的哭声会大到连救护车的警笛声都听不到吗?”
“⋯⋯这是有些奇怪。”
“好好想一下。救护车的警笛声大到从很远的地方都能听到。车停在你家门口的时候,婴儿哭的声音即使再大,也应该会有所察觉。”
“嗯,有些事即便放在现在也不可能会记得很清楚。而且那时,母亲满脑子都是在想如何去救我。”
“反了呦。阿姨正是为了救你,定会焦急盼望著救护车的到来了。因此更不会被外界的声音所干扰,十分留意救护车的警笛声。”
“所言非虚⋯⋯”
“感觉还是应该用数值来说明问题。”
“数值?”
“对,分贝”
分贝——声音强度的单位。
“刚从网上调查了一下。据法律规定,救护车的警笛声,人在20米开外最大能听到的是90~120分贝。咱就取一个平均值,105分贝。就算救护车快到你家的时候,与你家门口有著大约十米的距离。那个场合,分贝也约在111以上。”
“等一下。你这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这可是相当複杂的计算呦。我使用的是网上的一种程序。只要在裡面输入分贝与距离,然后就会告诉你答案。”
“哦⋯⋯”
“阿姨之前不是将窗户都打开了嘛。然后在将蛇扔出去后又将窗户都关上了。那时,你家的窗户应该全是关上的。窗户如果关上的话,就普通家庭窗户的隔音性而言,能够阻隔25分贝的声音。故此,救护车的警笛声在当时用耳朵听的话,应该是86分贝左右。”
“86分贝啊⋯⋯”
“还有,婴儿的哭泣声是80~90分贝。这种音量是不能将相同程度的警笛声压下去的。内线电话是50~80分贝,当然这个音量是可以调整的。设定之后听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裡,蓝川举起了手。
“我能说一句话吗?”
“什么呢。”
“加上这些数字我反而有些听不明白了。”
“我想也是。放心啦。我会将身边的噪音分贝分类成表给你看的。首先,80分贝一般是大型的高速公路。然后90分贝的是柏青哥店内的声音。方才计算的86分贝就在这二者之间。如果是因为婴儿的哭声而听不到车的警笛声,就如同车来了你听不到柏青哥的声音一样。”(注:柏青哥,又称小钢珠。日本的一种赌博游戏。)“这个比喻我能理解。但为什么我老娘听不到警笛声呢?”
“是这样的,声源要是太远的话,人所听到的声音就会变小。救护车要是在比十米以外还远的地方就很难听到。比如说80米远的地方,人耳只能听到约68分贝的警笛声。”
“之前的那个86分贝的声音没有改变吗。”
“哪有的事。警笛对应的那个86分贝和68分贝可完全不一样呦。68分贝换句话说就是放电视时小声至中声的程度。婴儿的哭声能将警笛声消除是很不可思议的事。”
“但是,最开始救护车还没有到我家。那时还在距我家80米开外的地方。况且我家又不是那种大宅子。”
“所以,实际上在你家發生的咬人事件是骗人的。”
“你说什么!”
“正确的说,蓝川先生所知道的發生在你家的咬人事件其实是虚构的。蓝川先生在一岁左右的时候,你其实是在其他地方居住的。”
“家门口到房中最少80米距离的大宅子吗⋯⋯”
“啊!不是这样的。”
“欸?”
“从阿姨对内线电话的反应来看,急救队员应该是敲打玄关的大门呼叫的。那个声音如果能听到的话,就代表阿姨离门很近。那么,门与救护车的距离应该是80米。那种大宅子肯定是有大门的。所以,急救队员进入这80米以外的里屋大门是不可能的。”
“没错!”
蓝川刚刚还一脸惊讶的表情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得意的样子。
“不过,说救护车的距离有80米远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小荔枝?”
“确实,80米远的距离是我说出来的。但我可没说是80米的水平方向。”
“水平方向⋯⋯?”
“我所思考的是,救护车与阿姨保持的距离是80米的垂直方向。也就是说,蓝川先生家其实是高层公寓的上层。”
“啊!”
“如果是高层公寓,急救队员就是从玄关的大门进来的。内线电话没有反应,是因为管理员没有将门口的电话开关打开。”
“原来如此。”
“那么,刚才所说的打开窗户外出其实是怕孩子太热。所以那个时候就不会考虑到会有坏人进入了。这应该也是出于对高层公寓的信任。毕竟坏人入侵的机率是很低的。当然更不可能从阳台进来的。而婴儿从楼上翻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能住进这个高层公寓肯定是有诸多原因的⋯⋯可俺老娘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就连被蛇咬的这件事都是很不情愿的告诉我,是在那栋房子發生。她为什么要这样骗我。”
“还有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什么?”
“80米高的楼,应该要在20层以上。虽说不知道具体多少层,但20楼以上,蛇是不可能爬进来的!”
“难不成!”
“对,蛇是被某个人放进去的。梦中有条蛇持有毒液,应该就是有人想夺走蓝川先生父母的性命。不过那个魔手逃走了,您的双亲也搬到了现在的住所。”
“怎么会这样⋯⋯”
“这个答案恐怕和阿姨骗你“在现在这个家中被咬”还有“蛇没有毒”有关。当然,有蛇爬进二层建筑的房子中也不是不可能的。或许是为了不想让你担心才说的谎。只不过在救护车的警笛声这件事上,说露了嘴。
以上就是我的推理。但是这的假说中,并没有将“注入毒液的好蛇”和“漆黑的屋子”这两个问题解决掉⋯⋯”
“这件事可真是疑点重重。俺老爹其实以前说过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说完这句话后,荔枝發现蓝川先生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困惑之情。
数年前,警视厅的面试选拔中。
当时大学四年级的小松凪、南正与三位男面试官相互对峙。
中央的面试官质问她说:“你志愿当警察的理由是什么?”
“我从以前开始就有著敏锐的观察力,能够看穿谎言背后的真相。我希望能将自己的长处运用到刑事工作中,这就是我选择做警察的理由。”
场面一瞬间便僵住了。果然准备的都是“为了公益”或是“以前曾被警察帮助过”之类的平淡无奇的理由。可这些志愿动机都是出自于内心的。但这些话即关乎到合格与否,又需要这些理由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中央的面试官露出苦笑的神情说:“嗯,那真是了不起。关于那敏锐的观察力这一点,你能不能说得详细说明一下。”
“是,这个嘛⋯⋯”
小松凪想将之前就准备好的,曾在学生时代解决过的一件事对他们说明。
不过,万一發生突發情况该怎么办。
这件事的重点内容要是一上来就忘了那就糟了。从头思考的话又怕想不起来,曾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如果突然遗忘的话又该如何是好。所以还是大概的回忆一下,将最重要的[自己的观察力是如何發挥的]这类事好好想清楚。“那就从亲身经历说起,保持和平时练习时一样就行了吧。”可要是稍有差池,很可能成为致命错误。
但要是问及其他问题又该怎么办?过于複杂的问题,如果在面试的时候说得太简单又不大合适⋯⋯“你在想什么呢?”
中央的面试官催促道。
情况有些不妙,她甚至想到在这个场合说谎。不行,焦急的小松凪准备採用最终手段。这个时候也是迫不得已了。其他方法根本都行不通。
她深呼吸后说:“你们——”
“嗯?”
“你们三人所隐瞒的情,在这裡已经暴露了。”
他们三人不晓得她在说些什么,在开口之前,她继续说道:“我看见左边的这位先生,方才是在速写吧。其实只是装出笔在晃动的样子,并没有写任何内容。圆珠笔的按键部分都还没有按开。这是为了给我施加压力吧。
至于中间的这位,是在和您夫人吵架吧。这种判断的依据是,在上个月的笔试考试中,您在考场监督时把结婚戒指给摘下来了。而且那个时候,您领带的打法就出了问题。想必是一直为您打领带的夫人还在生气,今天也没有帮忙系领带吧?”
二人哑口无言,此时他们的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说到这裡,小松凪冷汗直流。第三人的问题更大。说与不说都决定著胜负。
“右边的这位嘛——”
小松凪已下定决心。
“今早在满员的电车裡,我遇上的那个咸痴汉就是你吧。”
一瞬间的沈默后,便是爆發。
右边的面试官愤怒的站了起来。椅子也因此被弹到一旁倒在了地上。然后他指向小松凪,开始唾沫四溅的说:“无稽之谈!你凭什么说这种话,问你呢!”
小松凪在冷静,在冷静。开始对自己的话进行说明。
“我进来时,你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便将右手压在了左手手腕上。虽说现在双手交叉了起来,但还是能隐约看见左手手腕。混杂的人群中我并没有看到那痴汉的脸。但我屁股被摸的时候,那只左手在一瞬间便被我给成功抓住了。那手腕上所戴的手表上的时针与分针分别是宫本武藏的两把刀的造型。”
右边的面试官突然变得严肃,将右手放了下来,让小松凪看。小松凪所说的那块表正戴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确实,这块表是收藏品。但是——,全国有这种表的人可有上百号人呦!你凭什么仅因为这块表就称老子是痴汉——”
“不仅仅只有这些。”
“啊?”
“先前你曾问过‘请说明到达面试会场的路线顺序’对吧。”
在面试的时候被警察询问路程这样的机率其实很大。
“我正详细说明从自己家到这裡的路线的时候,你却打断我问‘能从电车站开始说明吗’这样的问题。这个会场附近的公交车站可比电车站近的多,而且来这裡面试的人也大多做公交车前来,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搭乘电车来的呢?就是因为你才是电车上的痴汉,所以才会记住这种事吧?”
“那是因为⋯⋯你是凭什么断定这些的。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你的臆测。告诉你好了,警察这份工作需要的可不是推理。需要的是实打实的证据!如果没有一两个证据的话,你说的这些可没用。我是痴汉的证据你有吗,嗯?”
“MM1645613”
“欸?”
“这是那个手表的表盘上写的序号。当然了,在这个距离我是不可能看到这串数字的。这个号码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
“你傻逼啊,肯定是你不经意间记住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右边的面试官慌忙的用手遮住了嘴。他注意到自己失言了。
中间的面试官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有问题的手表。右边的面试官反射性的将手表遮住了。
无人言语,尴尬的局面持续未止。
最后中央的面试官冷淡的说:“总之,今天的结果日后会联繫你的。”
小松凪有些沮丧。搞砸了。这次绝对没希望了。
她带著绝望的心情回家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反而被录取了。关于这一点小松凪理解为,应该是为了封口吧。
不管被录取这事是否存有内情,能迈向嚮往的刑警之路已经很不错了。刑警这工作对应聘著而言一直是道难关。为了打开刑警这扇门,不只有多少志愿者惨遭淘汰。
一、首先在轮流执行工作时要取得优异的成绩,要让所辖署的刑事课记住你们的名字还有脸。
二、要前往刑事课长还有署长处进行报告,从署长手上获取刑事选拔考试的机会。
三、而且合格了,就会获得搜查专科讲习的听课机会。
四、就算合格了,刑事课如果缺人了也未必能够成为替补。
这些难关全都被她通过了,小松凪还在所辖署的刑事案件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然后的然后就是以优异的成绩获得了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田手警部的赏识,以二十六岁的年轻岁数被大家称之为精英,还被提拔为搜查一课的警员。
小松凪稍微有些自负,而他人也有些看不起她。
但是这种自负在她被分配到搜查一课后因为最初,无情的發生了转变。
都是因为蓝川这个男人。
小松凪对蓝川不论任何事能直接找出细微的证据,甚至能快速推理并整理出答案这一点还是不相信。她认为蓝川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幹就能解决案件。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拥有比自己更强的推理能力。
为何蓝川会如此“无所不知”啊?平常看上去对任何事都漫不经心。可做起事来却无人能及。真是不可思议!好想知道这个秘诀!
有一天,蓝川故意告诉了自己这个秘密。
就在她非常想知道那个秘诀的时候,就在前几日的逆井邸事件中,蓝川竟意外的说出了这个秘密。
他居然和一个叫做上木荔枝的高中女生买春。
刑警居然买春!
正因为这个是丑闻,所以才没有将这种惊人的秘密因为两人的关系加以隐藏吧。
荔枝在逆井邸事件中让小松凪的推理發挥了更强的威力。而同程度的推理能力对蓝川而言,只不过是单纯的碰运气。
在平日裡痴傻呆咩,一到推理时就变成高手的原因——难不成是蓝川将搜查情报洩露给了荔枝,所以才能有那样的推理?
小松凪对蓝川的感情,全都是建立在他的推理能力上的。
但是那种推理能力都是他人的东西的话——自己的那份感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松凪的脚下宛如崩塌般發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总而言之⋯⋯真相确实如此,刑警将搜查情报洩露是违法的。自己有义务调查此事。
“这真是一个好的解释啊。”
这是脑海中的声音。这一定是大脑中的那个人说的。她是自己高中时代的同班同学。虽说从未现身,可总是得意洋洋的提出各种建议。那个印象相当强烈,每当出现问题的时候,她都会在小松凪脑中恬不知耻的出现。
“你要看清真相,我这可是为了你啊。虽说我只是你臆想出来的人格。可隐瞒这种恐怖的事也是迫不得已的。因此你要打完手中所有的牌。但是实际上呢,不打这张牌会更好一些。”
真是居高临下的态度啊。她只不过是小松凪脑海中浮现的幻影罢了。
但是,小松凪也清楚她说的是对的。
但是——不对,之所以这样——揭發真相是很难的。还是出于胆怯。因为她也不清楚后果,所以还是感到有些害怕。
“喂!”
这个声音突然冲小松凪飞了过来。
如此说来,这裡可是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啊。如今站在这个漩涡中的人正是蓝川。对啊,现在正是上班时间。
蓝川惊讶的看著小松凪。
“你怎么了?”
“啊,什么事都没有。”
小松凪正在掩饰自己的慌张。
“话说蓝川先生的气色看上去可不太好啊。身体还有些不舒服吗?”
蓝川最近因为肾虚住院了。
“没事,快治好了。所以气色稍微些差。”
“稍微啊。难不成你在出院后就把我给你的那个祈求身体健康的那个护身符给扔了吗?要是这样的话,也是,那样的东西你扔不扔都不所谓⋯⋯”
小松凪刚开始的说话的语气还很强硬,但话说到半截便觉得有些难为情,导致后面的话顿时没了力量。
“我哪裡捨得扔掉啊。你看这是什么。”
蓝川从怀裡拿出了护身符。
“我呀,刚才只不过在散步的时候把它给摘了下来。”
小松凪天真的一笑。可此时的蓝川正疑惑的独自思考著什么。
蓝川边走边在回忆。
在这条往返了上百回的回家路上。自己曾和朋友们一起玩警察捉小偷的游戏。在粗点心屋买交换卡片。在这条石阶上向同班女生告白,却被残忍拒绝。在河边为了柔道部的练习而不断奔跑……
那时的情景,全部收录在自己心中的那个相册中。但这些又被自己封印在了内心的深处。
可如今,这些场景却在他的眼前出现了。
蓝川利用休息的机会回到了位于临县的故乡。
自己并没想过要再度回乡——当然也并非如此。其实蓝川也曾多次想过回家。
但那都是出于礼仪方面的因素,自己并没有想过经常回家看看。
果然那天发生的事是一个转折点啊。在听到有关蛇事件的那个晚上,蓝川还偷听到了“不是亲生父亲”这样的台词。从那时起,蓝川就失去了家庭。
从那以后,蓝川表面上有着正常的人际交往,实际上一直在孤独中度过。来到上京后,为了掩盖自身的寂寞,蓝川开始和大量的女性交往,但没有一个能够长久相处。这也是为什么,蓝川最终决定援交女生活在一起的原因。或许蓝川是想从荔枝的身上渴望得到那所失去的家人之情吧。
当然了,荔枝本人并没有对这种事说些什么。她对这种事应该不以为然吧,可蓝川却对此事耿耿于怀。可经常絮叨让一个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女孩子承担起家庭这类的重担,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恶心吧。
本来,性爱就是为了繁衍后代的一种行为。可万一荔枝怀孕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不清楚。他对任何事都浑然不知。如今都这个年纪了,他开始厌恶自己没有家庭概念。外表上像个成年人,可其心智还尚未成熟。
蓝川到现在都没有养育过孩子。
……
这次蓝川之所以下定决心回归故里,就是想向父母询问蛇事件的真相。
蓝川在数日前曾给母亲誉打过电话,并告知了将要回家的想法。蓝川本打算在电话里直接问清楚蛇事件的始末,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至今为止,蓝川一直以工作太忙为由,拒绝回家。此时突然听到儿子自己开口说要回家,誉在接电话时也不免有些吃惊。但她立刻便用高兴的语气说:“等你回来后,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饼。”
夕阳渐渐将太空染成朱红色时,蓝川才好不容易的来到了久违了的家门前。
蓝川曾对荔枝说过,自己的家是一栋二层式的独栋建筑。蓝川确信,自己打从娘胎出来后就一直在这里居住。可根据荔枝的推理,自己在一岁时,曾住在高层公寓的可能性很高。
就在今晚,这个谜题就要被解开了。
蓝川心意已决,伸手按向内线对讲机。
内线对讲机还没有传来任何反应,蓝川誉便立刻打开门走了出来。应该是知道自己快要来了,所以母亲便一直在门口守候吧。如此一想,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还有就是,自己的双亲就要将隐瞒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
和多年不见的母亲相会,第一印象便是“衰老了”这件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毕竟母亲今年也六十六岁了。
“真是好久不见了。这么多年没看见你,居然瘦的那么厉害。”
“诶,是吗?”
蓝川自己并没有察觉过这件事。可能和近期住院有关系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保不准会瘦的厉害。
住院这件事还是不说的比较好。就怕说出来后母亲会为此而担心,如果让她知道住院原因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做爱做过头了,导致肾虚才住院了。
“那个,工作很辛苦吧?”
蓝川回答了母亲的问题。
“警察这份工作可真是累人啊。今天我给你做了很多你最爱吃的可乐饼,一定要多吃一些啊!”
看到母亲说话时的言行,蓝川不经将母亲联想成了从都市电视剧里出来的人物。但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打消了。
为了不被别人注意到,蓝川从玄关的大门走了进去,并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片刻的沉默后,母亲阿誉笑着说:“你为什么要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呢?要说“我回来了”才对。“我回来了”。这可是你自己的家啊。”
“啊…啊…我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蓝川感觉这完全不像自己的声音。从玄关到客厅,一直在回荡着这个声音。蓝川心想,与其说是回到自己的家中,不如说是持有到有关人士家中调查案件情报的心而来的。蓝川感觉受到了某种打击。如此一想,自己当警察工作的时间要比在这个家所生活的时间长许多。
这时,楼梯发出了摩擦的声音。抬头望去,六十八岁的蓝川出从上面走了下来。蓝川出出现后,阿誉便不再絮叨。蓝川和出相互用笨拙的点头礼打招呼。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蓝川开始回忆,“那个,应该是参加爷爷的葬礼。大约五年前了吧。”
“这样啊。已经过了五年了…….。今天你在家里住吗?”
“有这种打算。”
“慢慢想想吧,不着急。”
说完这话后,蓝川出便陷入了沉默。站在楼梯上止步不前。蓝川心想,父亲该不会是在犹豫是返回楼上还是下来吧。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呆板的父亲啊。
实在看不下去的蓝川誉立马过来打圆场。
“广重啊,趁着还没吃饭,你不去自己的房间看看吗?那里可还保留着你不少的回忆呢。”
“是,是啊。我这就去看看。”
蓝川在卫生间漱完口后,便前往一直生活至高中毕业,位于一楼的儿童房内。通过床上的窗户可以看见被夕阳所照耀的庭院。根据阿誉所说,蛇就是通过这个窗户爬进来的。如此看来,阿誉说慌的可能性很高。此时的景色与蓝川的寂寞之情相互照应。不知为何,他的胸口有一种强烈的压抑感。
正当蓝川在翻阅毕业相册用来消磨时间的时候,阿誉便呼喊蓝川前来吃晚饭。
餐桌上,阿誉和出是在面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的。蓝川的椅子则在两边之间,用意很明显,就是让他坐在这里。
桌子中央的大盘子里堆满了可乐饼。除此之外,还有蓝川少年时代所喜欢的各种食物。从祖父葬礼时点过外卖寿司后,就很少有机会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饭菜了。最后一次吃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应该也有十年之久了吧。
还有一瓶一升的日本酒放在桌子上。那是一瓶纯米大吟酿的酒。通过瓶内的剩余可以判断,这酒应该是刚打开不久。为了多年才回家一次的儿子,出将自己珍藏的就都给打开了吧。
蓝川的内心多少有些兴奋。
“喝点吗?”
出问道。
“那来些吧。”
说完,出便往玻璃杯中倒酒。滴酒不沾的阿誉也说:“给我也倒点吧。”
说完便递去了玻璃杯。
三人干杯后开始吃饭。
蓝川朝可乐饼伸出了筷子。为什么有一种难于言表的期待呢?是太久没有吃到老娘亲手做的饭菜,难免有些期待的想快点尝尝看了吧。
一口下去,一阵愕然。
“怎么样?”
阿誉问了一声。蓝川急忙应付的说:“嗯,很好吃啊。老娘做的饭果然还是那么好吃。”
阿誉微微一笑。
蓝川急忙去吃其他的饭菜。
果不其然。
每道菜都一样,感觉很一般。但还要客气的夸奖味道不错。
这十年里老娘做菜的味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才对吧。是自己忘记从前的味道。对于现在蓝川来言,不论是警察局附近的料理店,还是荔枝所做的可乐饼,那才是他最熟悉的味道。从刚才开始蓝川就一直在想这些事,现在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然而有一部分的责任全在自己身上。就是因为在逃避问题,不断的远离家人,才导致了如今这个结果。今天晚上还是住在这里吧。
蓝川抿了一口酒,决然的说:“今天我是有事想问才回来的。”
蓝川的父母停止了夹菜。蓝川继续讲。
“我在一岁的时候,貌似曾被蛇咬过吧。对,就是那件事。”
蓝川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通过救护车警笛的声音可以判断出,事发现场应该是一栋高层公寓。假设事发地点就是这栋高层公寓,这样一来蛇就不可能是被人为放进来了。那么阿誉对梦的解释也就是不符合常理的。还有就是,在那个夜晚,父母之间的密谈也被自己偷听到了。
沉闷无言。
不一会儿,听到了‘唉唉’的声音。那是出所发出的叹气声。多年来的烦恼全都压缩在了这深沉的叹息声中。蓝川离开这个家有二十年了吧?蓝川被蛇咬是发生在他一岁的时候,换算下来也有三十七年了吧?或许这时间要比这些还要久得多?
“到底该不该说不说呢?”
出在向阿誉征求同意。阿誉微微一笑表示同意。
“真是没办法。该来的还是来了。”
“也是到该说的时候了。”
蓝川迫切的想听。出则慢慢悠悠的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不过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怎么了?”
“你先把你妈做的饭菜全都吃干净了。这是对做饭之人的一种礼貌。”
蓝川顿感失落。
话虽如此,还是照做的好。其实自己对忘记母亲饭菜味道这件事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这些饭菜的味道还算不错,如今就来好好享受这用餐时光吧。蓝川这样想着,再一次准备开动。
可是,出又说了一句话,增加了蓝川心中的不安。
“接下来,在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吃完晚饭后,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父子二人则继续坐在餐桌上,决定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蓝川悄悄的启动了藏在怀里的录音机。这也是为了完事后能够让荔枝听到,这样两人才能进行商讨。毕竟自家的秘密对外人商讨难免有些不妥,而且父亲也不会把这些内容全都向外人随便交待出来。总之,自己先把这些话录下来吧。
在阿誉洗完发出的声音中,出终于开口了。
“你都听到了,在那个时候?”
“不好意思,那个时候也是不小心故意偷听的。”
“不,不得不道歉的是我们。如果当时能够说明,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麻烦了。但是有些话当时真不知该如何对你说,生怕对于产生某些影响……所以才拖到现在才能讲明。”
双方继续相互逃避。
“是怎样无法言语的话呢?”
“事件的起因你都看见了吧。确实都是些‘难以启齿’的话吧。但是我对这一连串事件的印象全是“不是很清楚”或是“太恐怖”了之类的。
这一连串的事件所出现的谜团,都是令人感到不安的根源。因此我才一直忌讳跟你说这些话。
但是,如今的你已经是一名刑警了。说不定你能够解开这些谜团。”
“难不成你自己没有想过调查以前的事吗?到底是怎样的事件呢?”
“比如说你刚才指出的那件事,就是你在高层公寓被蛇咬伤的那件事。当时公寓玄关的大门一直是被锁上的状态。所以说想要打开窗户并把蛇放进来想想看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况且那可是在二十七楼啊。难道有人能够把蛇放到了二十七楼的窗户上吗?”
“也就是说,那间房子就是一间密室了?”
“没错。但是在说明之前,我有必要将你出生之前的一些事件讲清楚。接下来的事件将会和蛇事件还有密室事件一起说明。”
出抬了下头,故事开始了。
“那是距今为止,三十八年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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