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麟说,听说余在处理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现在还不知道。这次,恐怕要考验余的政治智慧了。
结束这个通话,唐小舟给徐易江打了个电话,问赵德良是否知道此事。
徐易江说,赵书记已经知道,是余秘书长亲自向他报告的。赵书记要求余秘书长亲自处理此事,原则只有两个,一是妥善处理,二是尸体必须尽快抬走。
这件事确实棘手,余开鸿的舅子毛天华把人打伤,属于刊事罪。但这种刑事罪,在司法实践中,往往是可大可小,通常是重赔不重罚。也就是说,即使没有任何权力的普通人,最终也可能是在彼此协商的前提下,打人者赔偿一笔钱,公安部门再象征性地作出别事处罚决定,诸如构留之类,最重也是拘役。但是,现在人死了,性质完全变了。尽管此人的死去,医院方面似乎脱不了干系,但毛天华打人是因,医院即使处置不当,也只是果。无论如何,此案的妥善处理,对毛天华的处理是前提。问题是,余开鸿怎么处理毛天华?
池仁纲死去之后,网上那些高官贪腐日记再没有更新,由此似乎可以证明,那些东西,确实出自池仁纲之手,只是现在池仁纲已经死去,死无对证。而池仁纲的那些日记如果属实,余开鸿和毛天华的经济关系,是极其特殊的。真是如此,余丹鸿敢把小舅子送进监狱吗?而毛天华真是条汉子,宁可自己顶下一切,也不肯抛出余丹鸿吗夕余开鸿恐怕不敢冒这个险吧。
假若余开鸿不肯交出毛天华,眼前这件事,又怎么可能妥善处理,并且尽快将尸体搬走?
难怪陆海麟说这件事考验余开鸿的政治智慧。唐小舟真想去现场看看,领略一下余丹鸿处理此事的手法,说不定还可以从中学到一些东西。
想一想可以,他肯定不会去做。各人自扫门前雪,谁养的孩子谁抱走,这是原则。
坐在家里想了想,还真想不出解决的好办法。干脆不想了,给吉戎菲打电话。这次,他没有打吉戎菲的手机,而是直接拨她的办公室。
吉戎菲接起电话,听出他的声音,第一句就问,是不是赵书记有什么事。(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唐小舟不打她的办公室,也是这个原因,一般来说,打办公室办公事的可能性更大。果然,吉戎菲误以为是赵德良授命他打这个电话,他连忙解释说,不是不是,因为打手机找不到你,才打到你的办公室试试。
吉戎菲问,你打过我的手机?什么时侯?
唐小舟说,上午就打了。
吉戎菲说,你没有说你是谁?
唐小舟哈哈一笑,说,说了也没用啊,我又不是什么出名人物。
吉戎菲一连串道歉,过后又轻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雍州这么大,找一个秘书都这么难。看来,这还真是件大事。
唐小舟连忙说,是啊,这方面,我的体会可能更深一些。秘书不好,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可能对首长造成极大的伤害和损害。幸好今天是我想着给姐打个电话,如果真是赵书记找姐,那就耽误大事了。
吉戎菲说,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
唐小舟暗暗一愣,这似乎说明,吉戎菲对组织部的那些属下不满?这也可以想象,组织的权力体系,原本已经形成,突然来了一位新领导,所有人都有一个重新适应的过程。如果他们的原领导退了或者调到了别的地方还好,偏偏这个是高升了,还分管着这个部门,这个关系就比较难处理了。如果下面的人和新领导有点拗着,玩点小动作什么的,你就更加难办。
唐小舟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从东涟调一个人来?
吉戎菲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说恰当的人不好找,就算找到,还要从下面调上来,牵涉方方面面,不像有雍州调一个人这么简单。
唐小舟说,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
吉戎菲说,真的?那就太好了。
唐小舟说,好还是不好,我可不敢保证,我觉得好,不一定你用得好。
吉戎菲说,别人的眼光怎么样,我不知道,你的眼光,我绝对相信。说吧,什么人?
唐小舟说,我们一处的小孔,孔思勤,研究生毕业。
吉戎菲问,她现在在你们处做什么工作?
唐小舟说,干一些杂事,其中有一件工作,就是给赵书记的办公室打扫卫生。
吉戎菲说,叫孔思勤,是吧?你能不能叫她找我一下我。
唐小舟说,我之所以犹豫,也是不想让她知道是我向你推荐的。
吉戎菲说,好,我明白了。对了,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唐小舟说,没别的事,想姐了,所以打电话和你聊几句。
吉戎菲说,那好,我这里有点事,先挂了。找个时间,我们姐弟俩一起坐坐有没有时间一起坐,唐小舟没有把握、要办的事,显然是办成了。孔思勤一旦当上吉戎菲的秘书,过一两年,肯定解决副处。这将是孔思勤仕途上的一次大跨越。当初,她说要当他的结构件,他很明白她心里所想。即使后来她离开了他,该为她做的,他还是做了,也心安了。
难得有从容的时间,似乎应该用来还债。可他欠的债实在太多,到底还哪一笔夕官场所欠的人情债是根本还不清的,也不用还。唐小舟倒是冒出一个念头,可以约一约黎兆平。继尔又将这一念头打消了。自从那件事后,黎兆平完全换了一个人,寄情于山水,除非他主动找你,否则,肯定不在雍州。
接下来,唐小舟想到了女人。最先想到的,自然是冷雅馨。想一想,还是算了,自己正处于空前的干旱状态,正需要一场透雨,见了冷稚馨,太容易出事了。接下来,自然而然想到了林椰。曾答应要请她的,一直没有兑现,和她见面,大概是最安全的。
给林椰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没有接听,唐小舟几乎想桂掉的时候,才听到林椰那悦耳的声音。
林椰说,唐处你好。刚才有点事,我到外面接的。
唐小舟问,你在哪里?
林椰说,我池校长家帮忙,他们家在做法事。
唐小舟略愣了一下。愣了一下,暗想,做法事,一个党的高级干部死了,还要做法事?这是唱的那一门于经?
从北京回来后,刘朔雯同唐小舟联系过几次。听她的意思,武蒙显然不可能来雍州,她计划和池永严一起出席池仁纲的追悼会。可是,雍州这边,时间一直定不下来,关键是池仁纲的妻子不同意火化。她坚持说,池仁纲不是普通的车祸,而是被人谋杀。因为池仁纲有一次很郑重地对她说,他多次受到威胁,如果某一天死于非命,一定是被人谋杀的。她数次致电唐小舟,希望赵德良接见。唐小舟想,池仁纲是党校的副校长,党校是由马昭武分管,赵德良是一定不能擂手的,拒绝了她。
唐小舟问,怎么今天做法事?
林椰说,追悼会的时间已经定了,明天,家属要求要做一场法事,学校派了我们来帮忙。
唐小舟说,我还说约你出来,那你不是不时间了?
林椰惊喜地说,真的?你有时间了?那我找个借口混出去。
唐小舟说开车去接她,林椰说算了,我要回去换套衣服。唐小舟略想了想,明白了。她是去参加丧仪的,一定穿得素静,不能显示她美丽的风采。加上有些人对此讳忌,认为经历这样的场所,难免沾有晦气,最直接的办法,是换身衣服洗个澡。唐小舟不认为自己是个迷信的人,可身在官场,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人一旦对自然之物无法控制,很容易认定是某种神力的作用,迷信也就大行其道。
放眼官场中人,不迷信风水运程的,非常鲜见,目濡目染,唐小舟多少也有些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既然林椰这样说,唐小舟也就顺水推舟,说,那好,我这里正好有点事。你先回党校,一个小时后,我到党校门。接你。
拴断电话,唐小舟准备利用这段时间思考。
可此时显然不是考的最佳时间,老是被电话打抚。这也可以理解,全省信息最灵通之处,大概有两个,一是省委秘书长,一是省委书记秘书。这两个位置,之所以成为信息汇总之所,全都国为这两个人是替省委书记办事,起着上传下达的作用。在江南省,情况略有不同,秘书长余开鸿明显不受赵德良喜欢,很多信息,便烧过了秘书长,直接到达唐小舟这里。
其中有两个电话值得一提,一个是徐雅宫打来的,一个是刘风民打来的。两人谈的是同一件事,都是蓝智蒙案。
徐雅宫在电话中说,庭审结束了,公诉状虽然冗长,但也相对简单。记者们原以为,这样一起案子,仅仅是证据,就要提供一大堆。事实上,公诉状涉及的证据,相对其他同类案件,可以说少而又少,主要事实,全部集中在尹越案中落马的几个官员。公诉状中还特别提到,被告对公诉状中提到的行贿行为,全部供认。
与之相反,辩护方却出动了一个强大阵容,他们分别从北京以及雍州聘请了一个大的律师团,律师团当日上庭的就有九个人,据说,幕后替其工作的,还有几个人。这些人,全都是国内最著名的法律专家,曾担任过一些闻名全国的大案要案的辩护。更是一些重要法律条款的起草者和国内几所最著名法学院的知名教授。徐雅宫和其他所有记者们原以为,这样一帮重量级人物出场,定然会炮火连天,有一番热闹。事实上并非如此,蓝智蒙的辩护词相对简单,主题只有一个,公诉人提到的那些行贿行为确实存在,被告完全承认其参与了这些行为。但是,请法庭注意一个基本事实,篮智蒙并非公司法人,她只是一个打工者,只是在公司法人的授权下工作。她所完成的,是自己的职责。而她屐职责的过程,并不能直观判断该行为是否违法甚至犯罪。比如她被授权给某人送出一笔钱,这笔钱,完全有可能是业务经费。
徐雅宫说,她和其他记者聊了一下,大家有一个共同的感觉,就算是判篮智蒙有罪,估计也是轻罪。
唐小舟和徐雅宫聊了几句,中心意忍只有一个,这个文章无论怎么做,一定要在法律框架内。不能凭未知的或者揣测的某些东西搞无限外延。
刚刚挂断这个电话,刘风民的电话来了。
刘风民顺利当上了副市长。他这次关键性升职,既与唐小舟有关,更与钟绍基有关。蓝智蒙案一出,整个雷江官场都在传说,钟绍基完了,大家都在忙着重新排队。刘风民刚刚起来,遇到这么件事,自然有一种性性不可终日的感觉。对于今天的庭审,刘风民估计像很多人一样,极其关注。
在电话里,刘风民丝毫没有客套,直接问,你知道开庭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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