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月x日
这2004年的春节,似乎不属于我们,我和阿春、阿芳,陪着阿兰守岁。
那个吝啬的孙老板,连顿年夜饭也没请,也没有红包。我们虽然没能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吃年夜饭,甚至不能看那每年除夕必看的春节联欢晚会,但我们几个人还是温情融融。阿春买了个小的电饭锅,我们在病房里煮饺子吃。阿芳心细,她想得很周到,因为新年是阿兰的本命年,阿芳送给她两套红色的内衣内裤,都说在本命年,穿红色的内衣可以辟邪,我们都祈祷阿兰的病,能早日康复,我们能一起上班,一起逛街,一起畅想未来。
年初一到初八,我们放假,阿兰虽然虚弱,但行动问题不大,我们就陪着她去南浔的街头走走。小镇上著名的藏书楼、小莲庄、张静江故居、百间楼等,都是很幽静优美的地方,我们虽然在这里工作,平时也没想着要进去看看,但现在不同了,因为想到阿兰的病情,再不去游览一番,就有点遗憾了。阿兰的心态很好,我好像没感觉她有什么低落的情绪,相反还是她常来安慰我们几个,要我们想开点,人活世上,谁不会生病呢?阿兰说,生了病以后,使她更懂得生命的宝贵,和友情的珍贵。
一天要挂将近十瓶的盐水,从中午到深夜,就没有停过,加上其它的医疗和护理费用,一天的医药费就要花去几千元。这让我们感到很为难,阿兰的身体并没有起色,甚至有了恶化的倾向,因为她撒的尿,不再是“牛奶”,而是红红的血水,而且,她现在的精力也有点疲惫,一直感到困乏无力。阿兰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病情的严重,但她依然坚强而微笑地和我们谈笑。由于整天呆在病房里无聊,我去买了《读者》、《知音》、《女友》、《恋爱婚姻家庭》等杂志,阿兰喜欢看的是《读者》,她说,她从这本薄薄的杂志中,获得了很多智慧与力量。
春节是短促的,我们又开始上班了,田经理还是把一万元给了我,说是他们也有难处,他们不能对哪个员工开先例,要不然,往后的服务员生病就全来找他们报销了。我尽管有点瞧不起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但目前阿兰治病紧缺钱,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阿兰在这里的小医院里,真的只能等死吗?我不敢想下去,我想,作为她的姐妹,我们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她的生命。我们还得筹借一笔钱,把她转到医疗条件好的大医院去,另外,也有必要去通知她的父母,万一阿兰在这边有个三长两短,她的父母要是不知道,那以后叫他们怎么活啊?
吴姐和小红,是在夜总会上班的,说是上班,其实就是陪客人跳舞、喝酒、出台。所谓出台,就是陪客人到外面玩,至于玩什么内容?那当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她们挣的钱,比我多得多,但她们更辛苦,她们要学会喝酒、抽烟、打麻将和各种娱乐项目,而且,她们挣钱的主要来源,就是出台,这和卖淫其实已没有多大区别。而我不同,我的工作毕竟是按摩,虽也带着色情服务,但那是有限的,如果我不想挣外快的话,我还是可以做到“卖艺不卖身”的。现在,我在桑拿城里的地位,已从普通的按摩女,升格为按摩师,有新来的服务员,我还负责对她们进行基础的培训,我的基本工资,也涨到每个月2000元,当然,小费是另外算的。
不知为什么,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可能也是因为这是我第一份工作,有点依恋感。工作是没有高低之分的,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是生存。何况,我已经能从按摩中,找到工作的乐趣,客人满意的笑容,就是对我最高的奖赏。
为了阿兰的原因,我曾经想过,要从桑拿城辞职,去和吴姐和小红那样,多挣点钱,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还是无济于事的,我不能去要求阿芳和阿春,也放弃按摩工作,去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
让我觉得可笑的是,吴芳还在执迷不悟,她在桑拿城挣的工资,根本不够她的花销,她竟然密集地和别的男人睡觉,得到的钱,又马上流向那个她着迷的男子袋里。我觉得吴芳真是太蠢了,养“小白脸”,那是富婆干的勾当,她怎么也去凑这个热闹?可她不听我的劝,她还说,那个男子喜欢她,她还准备在不久的将来,要和那男人结婚,完完全全地拥有他。我无话可说,她真是有点疯了。女人啊女人,你为什么在男人面前,显得那么弱智呢?
色友点评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