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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的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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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的窃听器
作者:流花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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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宿舍的竊聽器(完整版)流花浮影(1 )我們第一次産生往女生宿舍放竊聽器的想法僅僅是因爲某天晚上提前斷電。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已經躺到上鋪,攤開一張《參考消息》正準備看,然而突然熄燈斷電了,這讓我非常的不爽,因爲這張報紙來之不易,是我從別人的床頭偷來的,更因爲熄燈比平時提前了整整15分鍾. 最倒黴的是老八,黑暗中傳來他尖利嚎叫聲,我的程序沒存盤!。

晚上夜談不可避免的談到了提前停電的事,最後討論的結果是,主要原因是一樓住的樓管羅師傅今天挂了窗簾,而挂窗簾的原因肯定是他鄉下的老婆來看他了;這就是提前停電的原因。我們得出原因後睡意全無,這時候本屋老六舉著打火機回來了,黃色的臉上充滿了黃色的笑容,剛才57班大柱子說他被人引誘失身的事,嘿嘿,你們沒聽真可惜~~~~

嘿嘿……,一直聽我們討論沒出聲的老王在一邊悄悄奸笑。

你們說女生宿舍晚上,比如現在會討論什麽?我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對啊……老八也有些好奇。

說什麽,談人生?談理想?談愛情?屁,她們比你小子懂的多了;你小子看沒戀愛過對吧?現在女生有幾個高中初中沒有的?你比她們純潔多了。我考,那天我說這幾中關村賣盤的現在被打得我們光盤都買不著了,你們猜李蔚怎麽說的?她接下來就‘你們又沒毛盤看了吧?’,把我弄得當時……,老四的觀點.

她們說不說黃色笑話?老六的聲音。

那不一定。老四說.

……嘿嘿……,放個竊聽器不就知道現在說什麽了。黑暗中老王的聲音。(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biz)

對啊,不知道有沒有賣的?

這種東西一般沒有賣吧?

喂,老二,你不是有個無線話筒嗎,悄悄放她們床底下不就可以了。老六說的話筒是那種可以用調頻收音機來收聽的話筒。

不要叫我老二!老二對這個稱呼很不滿,那個話筒功率太小了,女生宿舍離得那麽遠,肯定不行的。

好,以後不叫了……,對了,老二,你那個話筒在哪裡買的。

天意市場。

拿出來拿出來,我們先試試。老八來了興趣。

老八拿起話筒,光穿條內褲就蹦蹦跳跳跑出去了,邊跑邊對著話筒吹口哨;試驗的結果表明,老二的話不假,老八出了男生宿舍的門我們就什麽也收聽不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宿舍的人都萎靡不振、昏昏欲睡,但上午的課結束以後我們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天意市場,帶著昨天晚上湊的54元7 毛。

我們買回來的無線話筒功率要比老二的大,效果也要好一點,但要經過試驗才知道是不是能用。

試驗的過程是這樣的,老四在樓上宿舍的窗戶邊收聽,聽不到就舉起右手,我帶著話筒往女生宿舍走,老八在我身後負責看老四的手勢(因爲我一個人有點害怕,其實他沒什麽用的)。但到了宿舍口,守門的不讓我進了,說是要有女生簽字我才能上樓。因此我決定先去找個女生再說,但剛出來,老八就把我叫住了,說我進了女生樓老四在樓上就聽不清了。

湊錢買的話筒不能白費了,幾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試試改裝一下行不行,班上電子線路和無線電高頻學得最好的是女生,但絕對不可以找她們幫忙。

老王學得也還行,也是自己人,不過他未必肯幫忙。

果然,老王先是說不會,後來又推脫。不過,在我們得威逼利誘下,他屈服了。

我們對他說,如果有人告密就要把他~~,老王你可以不聽但不可以告密,爲了不讓你告密,你就必須來改裝這個話筒。

不過我們也做出了讓步,方案由老王出,具體得改動由我來完成,因爲我課堂上焊接收音機和萬用表都是最快且一次成功。

改裝的方法是這樣的:×××××××(此處作者刪去2001字)。

改裝完之後小小試驗了一把,效果良好。只需要到女生宿舍再試試就可以了,艱巨的任務當然又推給了我;但兄弟們提出了一些改進的試驗方案,讓我帶著收音機上女生樓,話筒放到我們宿舍裡,這樣比較好掌握,也不用老八傳遞消息再站到女生樓前丟人。但我否決了這個建議,我決定自己帶上話筒,如果效果可以就見機行事,把竊聽器放起來,畢竟多上兩次女生樓會引起懷疑的。老王還提出了一個最好的建議:把話筒放到靠窗的那個床位附近,這樣效果比較好,還可以同時用望遠鏡來看,AV都不少。

肉絲青菜湯是一個比較好打交道的女生,我不知道她這個外號的來曆,不過聽起來還不錯;從她身上打開突破口是比較可行的,更何況她們宿舍還有一個十分漂亮的校花級人物,我早已經設計好了計策。,但我怎麽也沒想到後來她居然給我了大大的麻煩嗨,下午下了課我叫住她,她走到我面前,好象十分高興.

我的計策是,向她借一本書,借拿書機會上到女生樓。我問她有什麽好看的小說,她向我強烈推薦了一本穆斯林的葬禮,我很感興趣的跟她上了女生樓,那書其實我早就看過了,沒什麽好看的。兄弟們同時也在行動,老八在女生樓下面站著,裝出等人的樣子。

我一路和肉絲青菜湯不停的說話,方便宿舍裡老四的收聽。

好!宿舍裡沒有其他人,我從窗戶探出頭,看下面的老八,他的動作表明收聽效果良好。

她把書遞給我,我假裝翻書,實際上在觀察,以找到藏竊聽器的最好位置。

那個床誰的啊?我指著靠窗那個,問她。

你問這個幹什麽?她警覺的看著我,讓我非常緊張,竟然把實話說了。

啊,是,我看見有人拿望遠鏡看女生宿舍。我想,老四肯定聽到這話了,真沒面子怎麽把她支開呢,我又問她有沒有一本她肯定沒有的書,她居然很乖的跑隔壁去幫我借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我迅速拿出竊聽器,撕開一捲膠帶,把竊聽器牢牢的粘到靠窗那個下鋪的床底死角,這床和窗戶,我們宿舍剛好一條直線;成了!我心裡又緊張又覺得刺激。

當然了,回到宿舍我受到了熱烈歡迎,並且大家破天荒的請我吃了小炒。說實話,那天我都記不得是怎麽離開女生宿舍的了,連晚上自習幹了什麽我都記不起來了,好象只是在等晚上熄燈。

漫長的等待啊,終于等到了熄燈,串門的男生也被趕走了。八個人都打開收音機,帶上了耳機. 頻率是103.3 兆赫……喂,我怎麽收不到?一直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老大拍拍我的頭,把我的耳機摘了下來。他和我頭對頭,上鋪。

我……,你搞錯沒有啊?不是短波是調頻啊!我塞上耳機,有些掃興,忽然覺得老大實在是狡猾。

說到這裡,我必須打斷一下,可能大家很不爽,就象剛才老大打斷我一樣的不爽,但不能不說. 我在製作安裝所謂竊聽器的時候覺得刺激、過瘾,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什麽別的,但我在帶上耳機真的準備去聽的時候,忽然有一種憐憫和犯罪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很快被自己的好奇心踢到了東直門外;總之情況和我後來第一次往人家計算機上裝後門的時候差不多。

你們聽到什麽啦?老六問。

什麽都沒有,好象就是一些雜音。

不對,好象有床搖晃的聲音。老大聽得很仔細。

肯定不是雜音,白天效果滿好的嘛。老四說.

嘿,不是雜音,等等,哈,是她們打呼噜的聲音,你們好好聽聽。其實是我猜的。

哇噻,女生都會打呼噜,搞錯沒有啊?

真是,真是打呼噜的聲音。我,誰啊,不會是咱們的校花吧?老四的口氣聽上去挺怪。

可能是她們宿舍最胖的那個。

誰?

才幾點,就睡了,這些女生也不配合一下。老六啪嗒點燃打火機,看看了看表,我靠!11點半了,今天熄燈怎麽這麽晚?

老羅這混蛋,他老婆走了?,老八想起老羅就有氣;可憐的羅師傅。

沒有吧?他還挂窗簾的呢。可能老羅今天太急忘了。

睡吧睡吧,明天再聽了。

明天不要等熄燈了,大家早點回來,把門關好,口令‘女生宿舍’。嘿,我去借個望遠鏡,邊聽邊看!老六的聲音充滿了希望。

看不著了,嘿嘿,今天有人把秘密泄露了。老四把我今天對肉絲青菜湯說的話,抖了出來。

啊,叛徒……

內奸……

……

我!想想,今天誰冒險上去裝的竊聽器吧!誰再罵我自首去……我來了脾氣其實,肉絲青菜湯長得並不算醜,可爲什麽有怎麽難聽的外號呢?第二天晚上,我忍不住想。晚上自習,我和老大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前面幾排就是她。

哎,你們怎麽叫她肉絲青菜湯?我正在想的時候,老大忽然問,好象看穿了我在想什麽。

我不能在老大面前丟臉,于是開始瞎說.

她啊,好象是,喜歡穿綠色衣服,穿著有點暴露,說話有點,啊,就是那個,你明白了。

後來的事證明我的胡說居然不假。

老大看著肉絲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她回頭看了我倆一眼,笑嘻嘻,我們大驚失色。我對老大說現在老想著竊聽的事心神不定,幹脆出去買點東西吃。老大聽到有吃的,痛快的跟我走了;其實是剛才一回眸的眼神讓我害怕,畢竟做了虧心事。

等我們吃東西回來的時候,快10點了,肉絲青菜湯已經走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宿舍了,回去晚了可能那幫家夥不讓進屋了。

今天晚上將繼續竊聽。不到10點半,我們就把門關上了,早已經洗腳刷牙,準備停當。

宿舍裡出奇的安靜. 每個人都表情凝重,頭帶耳機,好象電影裡的地下黨員在作電台。

啪嗒、啪嗒,好象是拖鞋打在地闆上的聲音。然後,吱嘎~~~ ,應該是有人做到床上了。

吭呲,吭呲……,咬威化餅?怎麽沒有人說話的聲音。

大家相互看著,盡量發揮想象。

喂!,看,她們沒拉窗簾!老六突然叫起來。昨天誰說沒看的啦,造謠嘛。我,沒有望遠鏡……沒借。靠!

哈,比以前拉更開了!怪了。快把燈關了。

真的,她們知道有人偷看以後,反而把窗簾拉開了。

老王躲在下鋪悄悄的看,他有望遠鏡,去年國慶去看升旗,他在天安門撿到的。老四也有,兩個人看得來勁。不過他們好象也沒有看到什麽,因爲我也沒聽到什麽。

把望遠鏡借我看看……

快聽!說話了,她們有人說話了。

宿舍裡又安靜下來,耳機裡傳來女聲,我聽得有些緊張。

似乎有兩個人。

她們在說著自己宿舍的某個女生,抱怨她總不肯借筆記給人抄,太小氣雲雲,話音中夾雜著啃什麽食物的聲音。

似乎她們寢室門開了,進來了幾個人,耳機裡各種聲音開始大起來。

但在這個時候……梆梆梆!梆梆梆!,突然有人砸我們宿舍門,大聲而且急促。

整個612 寢室馬上充滿了恐懼,個個面如土色,看著抖動的門不知如何是好。過了一會兒,老六第一個鎮靜下來了,誰啊?!

我!,對方的口音聽不出來是誰.

口令!

口令個屁,快開門!

是老七,快開門吧。老六聽出聲音了。

老八開了門,老七抱著一堆書進來了,關什麽門啊,燈也關了,才十點半啊;幹這種事,也不怕被學校知道了開除。

我靠,以後不說口令不開門.

直到老七洗漱完畢,插上了門,大家才放心竊聽和偷看。

真後悔上星期天在工體把望遠鏡扔出去打人了,要不現在我也可以看看的;現在沒有誰會借我看的,肯定。

竊聽器裡的女生們似乎也洗漱完畢了,隱約可以聽到放臉盆的聲音。

喂,非禮勿視,你們現在可不要看了,人家要睡覺了啊,罪過啊,罪過啊。我不知道是嫉妒還是良心發現.

看得見就好了!都挂蚊帳了……窗簾拉上了……

耳機裡有人說要透透氣。

哈,窗簾又拉開了,她們是不是故意的啊,聽見了麽,要透氣,透明就好了。老四的聲音象一個偵察兵報告情況,說得其他幾個人心癢癢.

終于有感興趣的話題了。她們開始談論校花被人追的事。

那天我到教室,一開門,就發現他一個人在那裡坐著,嚇死我了……

怕什麽啊,你沒有叫他請你吃個和路雪什麽的?

你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回宿舍,到了花圃邊那個路口,他一下子閃出來,攔著我,非要塞給我一封信……

肯定是校花的聲音,她不是我們班的,只不過和我們班的女生住一個寢室,因此也不知道那個他是誰.

信上寫什麽啦?是不是……一個女生用很有經驗的口氣問,說完似乎在翻身,吱咨嘎嘎的聲音淹沒了話語,什麽也聽不清了。

那兒啊,……我嚇的,趕緊塞還給他,手忙腳亂的,我還看什麽啊,你們搞錯沒有啊?回來我都很慌死了,上樓把腳都扭了。

原來你腳是這麽扭的。他也太魯莽了,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明顯是李蔚的聲音和口氣。

今天他又找我了,說明天下午請我吃飯。校花居然把這麽重要的情報都泄露了,哈哈,不應該。

好福氣啊,多點好菜;對了,在哪兒吃啊?有人問。下面的回答可是我們大家最關心的。

就在那個,那個……我靠,快說啊,你到是,我心裡忍不住想。不過……在~~~ 咨嘎,吱咨嘎嘎不知道哪位女士翻身把床弄這麽響,後面的回答根本沒聽清,沒聽清事件將要發生的地點!可惜。

我靠!老王出其不意的發言了,你們有沒有聽清楚剛才說什麽了?

沒有啊,吱咨嘎嘎的。關鍵地方啊,可惜了……老四你聽清了嗎?

我?沒有。

哪個天殺的肥豬,翻身也不挑個時間;都怪你,不應該把話筒粘到床闆下面,吱咨嘎嘎的什麽都聽不清了。老八認爲責任在我。

明天你快去換個地方!老六什麽都沒做,要求還不少。

要去,老六陪我去。一個人不幹。至少找個人把她們引開吧?我說.

女生樓燈滅了,我們宿舍的偷窺者也歇了,其實他們可能什麽也沒有看到,因爲女生早知道這些了。

女生們又開始給校花出謀劃策。她們都認爲校花應該赴宴。

* 提醒:如果你是女生,你那麽請接著往下看;如果你是男生,請跳過這一段。女生們要注意,千萬不要輕易相信別的女人指點你對付男生的方法,原因是這些人多半都在有意或無意的騙你(最可怕的第一是她們嫉妒你,第二是她們很可能是那個男生雇傭的說客;總之要把你推入火坑而後快);這方面考慮別人的意見千萬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她們的計策並不高明,只教她是應付各種場面。我覺得她們一定把自己認爲最高明的計策都藏在自己肚子裡,不會輕易告訴別人;而把自己最好的主意告訴她的,多半也不是什麽高明的人。

在她們睡後,我們開始了熱烈討論:這個男生到底是誰、他的方法是否可取?他能不能成功?

那個男生是誰當然只是瞎猜,主要還是討論事件本身。等我們知道那個男生是誰,是大概兩年後的事了。

老六和老二認爲,他可以又機會成功,關鍵在于這一頓飯,能否把握機會;開始的勇氣很可嘉。

執不同意見的老八認爲,絕對不會成功。因爲他根本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麽好的第一印象。

我也認爲他不會成功,因爲他只有勇氣,缺乏計謀和藝術性。其實我心裡也不希望他成功,不管他是誰.

老大的意見是,關鍵要看校花自己是否願意;老大說,如果校花她喜歡,就會認爲他勇敢而且浪漫,如果她不喜歡,就會認爲他粗魯而且沒有情調.

最後的結果是大家認爲老大言之有理,不過也認爲他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也許也有不希望他成功的因素吧。老四和老王沒有發表意見,老七已經睡著了。

那就要聽聽明天晚上的結果了。

第二天上課,612 宿舍的幾個都困得要死,老大居然在政治課上打起了呼噜。我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睡著,但卻不由自主的跟老師舉的例子開始做夢了。猛踢一腳驚醒後,發現筆記上的字都好象天書,曲裡拐彎的不知道自己寫了什麽。

上午的課完了以後,老大給我一張紙條,別人說是給我的。上面寫的大概意思她是對我仰慕以久,讓我今天晚上自習之後十點半到某地見面。她是誰呢?老大說大概是昨天晚上自習我和他出去吃東西時有人塞進來的,那人肯定是慌張之中塞到了他的書裡面。

我看著紙條,不知道怎麽辦. 我並不是不敢赴約,我必須考慮到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有可能真是一個對我有好感的漂亮姑娘。

也有可能是一個對我有好感的不漂亮姑娘。

甚至可能是別人的惡作劇,等我到那裡赴約,他們會用各種辦法來作弄、取笑我。這才是我需要注意的。我想起了經驗比我豐富的老四,希望他能給我點幫助,但我一下午都沒有看到他。只能自己來做決斷了。我必須考慮好再行動。

紙條上的字寫得不錯,有點柳公權的風格,女生能寫這麽好的字麽?憑我這幾年抄作業和筆記的經驗判斷……難說,不過也不一定。

我該怎麽對她說第一句話呢?

到後來我才明白,考慮約會的時候說什麽是極其愚蠢的。

我輕輕走,悄悄的看,似乎偷看一般,順著小路在樹叢中拐了幾個彎,離她越來越近。微微的星光中,她靠著樹,長髮和裙子都隨風飄動,從側面甚至可以看到她亮晶晶的睫毛,在哭?

我鼓起勇氣,走到她的面前。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11點多了,黑暗中他們仍然在討論,見我進門,馬上有人問我今天晚上約會的情況.

一定是老大這家夥泄密了,我想。但很快其他人向我證明了老大的清白,他們是剛才從女生宿舍哪裡竊聽來的!

具體情況是這樣的,大約快11點45的時候,一個女生在宿舍裡對另一個說看到我在漆黑的小樹林裡和某個女生說話,這些都被我門宿舍的七個兄弟聽到了。她怎麽會看見呢?今天晚上的一切讓我糊塗了。

我什麽也沒對宿舍裡的人說,因爲今天我在樹林裡遇到的人並沒有約我……慢慢的我終于想明白了,那個在宿舍裡說我約會的女生,肯定就是寫紙條的那位!她去晚了,正看到我在樹林裡和別人說話!

他們爲什麽沒有聽到她說說下文呢?因爲,……因爲話筒的電池沒電了——實驗時用的電池是老八從老二的菲利普剃須刀裡偷出來的,後來忘了換新電池了。

看來我今天什麽都不虧,哈。

那天晚上看的那一幅畫讓我一直記得,美麗,我覺得甚至是完美。但我沒想到我竟然因爲這一幅畫去喜歡上一個人……,兩年後我們又來到那片樹林,我問她那天爲什麽一個人呆在小樹林裡,她仍然只是看著我,什麽也不說,臉上的表情和那天晚上一樣。

接下來當然是繼續討論關于竊聽器安裝及電池更換的問題,我提出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建議:不要把竊聽器之只當作滿足自己不健康心理要求的工具,而是要用竊聽器來掌握女生們的心裡動態,以方便我們對女生的思想工作。後來這個建議被廣泛采納並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但大家現在關心的只是怎麽樣給竊聽器換電池和換個更好的地方藏竊聽器。

老王提出了一個巧妙的方法,買一個用電的會說話的芭比娃娃,把話筒放到娃娃裡面,並且改裝一下話筒,讓話筒使用芭比娃娃的電池,這樣,把娃娃送給某個女生之後,她會自己更換竊聽器的電池。

但是,這個大家認爲很巧妙的主意最後準備實施時卻被否決了。是以一個宿舍還是以某一個人的名義送呢?要是以一個人的名義,送大家湊錢買的芭比娃娃,是否有公款泡妞的嫌疑?其他人肯定不幹。要是以宿舍的名義送,似乎動機又有點讓人懷疑。

最後我建議老六貢獻出他哪個精美的小箱子,把話筒放到箱子裡,鎖上,然後托個女生保管,要換電池的時候再要回來,沒有什麽風險;小箱子上有小窟窿眼,竊聽器放進去還可以聽到聲音。

老六出人意料的痛快答應了,痛快得讓人都不放心。老王補充說,還要對對方說,要讓箱子裡的東西保持通風,防止她們把箱子塞到櫃子啊什麽東西裡面,白費我們的心機.

最後,艱難的任務交給了我和老六執行。老六善于迷惑女性,能吹善拍,深得女生喜愛,而且臉皮比較厚,用來引開女生他是最佳人選. 而我的任務就艱巨多了,我必須在老六把她們從宿舍引開的時候把話筒從床底下拿出來,換電池,再放到老六的小箱子裡.

首先我必須裝出一副老實象讓她們放心,其次老六必須給我足夠長的時間. 豁出去啦……我之所以甘願冒險,實在是那天晚上的遭遇讓我對了解她充滿了渴望。

第二天下午,乘著大部分女生還在教室圖書館苦讀,老六叫上了我們班一個大大咧咧的女生,當然啦,是和肉絲青菜湯、校花一個宿舍的,名叫羅惠,領我和老六上了女生樓。

任務的完成比我想象的順利得多,老六在她們隔壁的宿舍引起了一場爭論,直到我安裝好了竊聽器,並一個人坐在寢室裡等得不耐煩了,才跑過去叫他,老六正在六、七個女生中談笑風生,遊刃有余。老六鄭重的把箱子交給羅惠,托她好好保管。羅惠問老六箱子裡是什麽,老六笑而不答,只是說,這東西需要通風.

晚上我們一切照舊. 這幾天我們發現,有幾個女生的聲音似乎從來沒有被聽到過,不知道是話筒的原因還是她們從不說話,讓人失望,希望今天能夠聽到。

耳機裡傳來一串腳步聲,女生們回宿舍了。接著又是一片寂靜,大概是去洗臉了。

等耳機裡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們都聽出來了,是肉絲青菜湯的聲音,她在問羅惠今天老六給了她什麽東西。

羅惠啊,聽說今天有男生放東西在你那兒了,什麽東西啊?

不知道,神神秘秘的。還說要通風,大概怕發黴吧。

打開看看,說不定有什麽秘密,快拿出來。肉絲的話讓我們吃了一驚.

就是,打開看看。有人附和說.

就在那桌上,鎖著呢。

這箱子還挺漂亮啊。你有鑰匙嗎?肉絲不依不饒。

沒有。

快把鑰匙拿出來吧,他跟你關係這麽好,你會沒有鑰匙?

我哪有鑰匙?!你們要真想看自己撬好了!看來羅惠被激怒了。我們,特別是我和老六緊張不已,老六一邊聽,一邊看著我。

我撬了?

撬!但是出了什麽事,你自己負責

撬就撬!

……快,把你的螺絲刀借我使使,對,十字的。

別弄了,會被人家看出來的。好象是校花的聲音。

不會,不撬鎖,把扣的螺絲扭開就可以打開了,裝好了看不出來……

我靠!完蛋了,她們來真的啊。大家都緊張起來,相互看著,靜靜聽著,等待下一步的發生。

螺絲刀,……鉗子也給你吧。

就象別人安慰人時常說的那樣,事情總不至于象想象的那樣糟糕。現在,女生樓那個多次被我們咒罵的看門女士的一個小小的動作使我們的竊聽器的悲慘命運得以扭轉. 正在我們象躲在門背後的賊一樣等著被發現的時候,耳機裡傳來一片失望的噓聲…………怎麽現在停電?某個女生意尤未盡,還罵了一句髒話。

姐姐啊,到時間了,睡覺吧。

明天再拆吧。螺絲刀就放你那兒了。

……我們松了一口氣。上帝保佑。

這一天晚上我睡得格外不踏實,要是出了事,第一個跑不掉的就是我。必須采取點措施。

第二天早上下了第一節課,我和老六把羅惠和肉絲叫到教室外面。

老六面不改色:聽人說你們宿舍有人想拆我的小盒子,想看也告訴我一聲啊,我給你們鑰匙就可以了,不用那麽麻煩把它拆開……

沒有的事啦,誰管你那麽多閑事啊。肉絲滿臉堆笑又假裝不屑一顧的說. 羅惠看著他倆,一言不發.

我從此對老六的公關手腕佩服不已,但他的一句話可能會引起女生宿舍無休止的爭吵,比如說會懷疑是誰泄的密,從而出現不和,但,管不了那麽多了。現在和以後都不用擔心她們會拆開箱子了。我們感興趣的是,她們會懷疑誰?

青菜肉絲湯如果智商不太高的話,大概會懷疑是羅惠告訴我們的。也許她會懷疑其他六個人?

對了,她爲什麽對那個和飯盒差不多大的小小箱子裡面放的什麽感興趣呢?再想想她這幾天對我的冷淡態度……,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那張紙條是她寫的,是去晚了的肉絲看到了我和她在樹林裡,所以……不過這僅僅是猜測而已,我憑什麽認定自己的魅力值有這麽高呢?

我關于這件事的推理直到第二節政治課的39分才被花白頭髮的老師的一句話打斷。

……這次政治的期末考試,題目形式多樣,有問答,填空,單項選擇,不定項選擇——注意了,不是多項選擇,是不定項選擇,多選,少選都不得分,答案可能是一個,也可能是兩個三個四個,也可能是不選……

不選?這也有?

他變態!

舒教授說話的時候面色紅潤,神態自然,不象是在開玩笑,他也從來不開玩笑。他象一個農民看著雞窩裡的小雞一樣看著下面近百只驚訝下面隱藏著憤怒的眼睛,神色平和。最後他指出,他是不會在考試前給大家劃出重點的,重點平時講課都說了老頭說.

完蛋了。

離放假還有一個月,離考試只有不到一個月了!我怎麽把這都忘了?

如果能在老師的辦公室放個竊聽器就好了……我可不敢。

下了政治課,我們老大上了講台,要求大家在一個星期內把自己要定的火車票報到他那裡,他是咱們的生活委員.

真的體會到要放假了。

對了,放假回家,她和我剛好順路,不過她要提前幾站下車;能不能讓她的票也定在我的名下坐同一次車一起走呢?這樣我就可以有一天多的時間和她在火車上單獨相處了,我也可以了解到關于她的很多秘密,好機會!不過,也有風險;老四說過,女人都善變,假如我定的票她不要,我豈不是要出冤枉錢了?

如果我讓她來定我的票,那樣風險就小多了,嘿嘿,妙,問題是她願意嗎?

我先自己想想吧,反正負責訂票的是自己的老大,所有訂票情況都在我掌握之中。

現在最麻煩的是考試的事。哎呀,怎一個亂字了得,真懶得動這個腦筋了,今天這幾件事都讓人應接不暇了,唯一的打算就是趕快到食堂打個好菜吃飽了,乘下午沒有課睡到4 點半。

下午我醒來的時候,老四正準備用錄音機錄我打呼噜的聲音,老王和隔壁的二炮在對戰侍魂,吵鬧的聲音讓人心裡快活不已,今天可是星期五啊。

我好象每個周末的時候都記不清上個周末是怎麽過的,到了星期一,就開始盼望星期五,過了星期三,一個星期也就差不多了,這次也一樣。無非是出去溜達,再租幾張vcd 回來看,然後打遊戲,情緒好的時候就編程序,用photoshop 玩點換頭的把戲,竊聽的事仿佛都被忘記了,當然了,我有理由懷疑宿舍裡每一個塞著耳機的人在竊聽,別人也不知道啊!

星期一上午,我壯著膽子向她說明了訂票的設想。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怯懦,我假裝開玩笑的向她提議一起回家,她來幫我訂票,沒想她倒是認真的答應了。看來事情總要比你預想的要簡單得多。

不過,等我看到老大報上去的訂票單子時,我發現她居然訂了四張票!一張顯然是我的,還有兩張是到她家的,還有一張是她家的前兩站。怪了?難道他男朋友要和她一起回家去?天呐,我這些天的打算全白費了,還要當兩天的火車電燈泡!怪不得她答應那麽痛快……夏天的時候,肉絲青菜湯是本校的一景,她穿著相當入時,走路的時候,頭是不會動的,面向前方,臀部隨步伐有節奏的左右移動,從後面看不知道做的是左右平移還是圓周擺運動畫圓圈,可惜我從來沒有機會來分辨一下她到底做的什麽運動。但不可否認她很聰明,那天晚上出了個好主意來對付政治考試,絕妙的好主意。

這天晚上,大家照常躺下,打開收音機,調到fm103.3.

都11點了,女生們還點著應急燈在宿舍裡複習功課,準備考試。

她們也在爲政治考試發愁,肉絲出的主意是:五係的政治考題和咱們的是一樣的,過幾天他們的政治課我們恰好沒課,而且那節課他們的政治老師郭副教授會給他們劃出重點!到時候混進去聽就可以了萬事大吉了。她說她是問了好幾個班的學生,查看了若幹個課程表才得出的好主意。

不過她沒想到,我們宿舍的男生們也分享了她這個主意。

竊聽器啊竊聽器,沒想到關鍵時刻你還能拉我們兄弟一把,我的焊接沒白幹,哈。

到我們去五係偷聽政治課的時候,大家傻眼了。我們班差不多每個人都扛了把椅子,在他們的教室找了塊空地坐下,有幾把椅子上甚至坐了兩三個人,整個教室突然擁擠不堪,好象菜市場的雞籠子一般。一傳十,十傳百,肉絲青菜湯的主意似乎成了全班盡人皆知的秘密,不知道肉絲她們怎麽想。

正在鬧烘烘的時候,上課了。郭副教授一進教室來就吃了一驚,不過很快鎮靜下來,雙眼連同厚眼鏡一起向下掃過. 後來我想,這種場面大概也不是她第一次經曆了。然後……請不是五係××班的同學都出去,現在我們要上課,……郭教授很客氣的說.

我們感到受了莫大的侮辱,在五係學生的哄笑聲中拖著椅子和筆記溜了出來,大家小聲的罵著。沒想到居然有老師驅趕好學的學生,什麽世道啊。看來郭副教授也是害怕舒教授的淫威啊。

計劃破産了,怎麽辦?

據說,舒教授是本校四大名捕之一,去年曾經有十來個本係的好漢倒在他的槍口下,前些年的就更不消說了,反正是不計其數。

接下來大家準備政治考試,都是抱定了必死的信念。有幾個平時被老頭盯住的人被打了平時分不及格,每每提及政治就長籲短歎,而且幾天不颳鬍子,頭髮亂蓬蓬,好象害了相思病一般。大家都沒心思去竊聽了,每天晚上都是熬夜到1 點多才摸黑回到宿舍。

政治考試是期末考的第一門,離考試還有兩天的時候,事情出現轉機了。

這天下午,郭教授忽然出現在我們教室的講台上,她把門關上,看看四周。開始給我們講政治考試的重點,題目是她和舒教授一起出的。她有些慌張的說了半個小時,離開了。她囑咐我們要把劃的重點相互轉告。她爲什麽要來告訴我們呢?大概是對那天把我們趕出教室懷有內疚?

而且郭教授說了,根本就沒有什麽選擇題不選的事。該死的變態老頭!

真是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啊,有了郭教授的指點,就不怕過不了關了,狂背一天吧!

……結果,我們班政治考試僅有一人不及格,比五係的考得都好。後來老舒說,這個班是他教過的最好的班之一。

考完試,老六把他的小箱子要了回來。當然得要回來。竊聽器也由他保管,留著下學期繼續用。

所謂光陰似箭真是一點不假,因爲一轉眼就要說到戲肉了,火車上正是我等著感情爆發的地方。

拿到車票,一轉眼就要上火車回家了。我一直在想她那幾張火車票是給誰訂的,但又不敢問,關我什麽事啊,可不要現了原形。

我走的時候,老四幫我拿著包,我拎著一袋子吃的東西。我們在女生樓下等她下來。最近老四的話好象少多了……我忽然想到。

你這幾天怎麽了?

沒什麽啊。他沒有說實話,但他兩年後終于向大家坦白了:他就是那個追求校花的莽撞漢子(具體情節將下部有詳細敘述)。

看到她和她的夥伴,我心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哈。她和兩個女生下樓來了,其中一個還比較漂亮,原來如此啊。

老四拍拍我的肩膀,這下你小子爽了!

我們打了車,往火車站進發. 不用說,車費是我來開.

在車上我知道了,那個比較漂亮的是她高中同學,在這兒轉車回家;另一個是她同學的大學同學.

上了火車之後,對號入座,我和她兩張票恰好是在二人座,那兩位剛好轉到側後方的三人座了。好!我心裡暗暗高興.

但我高興得太早了,那兩位女士居然用笑臉打動了坐我面前的兩個男人,把座位換到我和她的面前了。!?@#¥¥%……tnnd,唉……其實和女生一起坐火車是件很惬意的事,她們帶了各種零食,巧剋力啦果凍啦,還有他們自己煮的雞蛋!多得吃不完,到下火車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帶的吃食幾乎一點沒動。她們提出四個人正好打牌,我一向不會打牌,只會玩windows 的翻牌的遊戲和紅心大戰,她們三個教了我一下午玩升級,可我一直都不能讓她們滿意,我的對家也沒有什麽辦法,最後只好作罷. 不過我也有絕招,我高中的時候學過手上的玩牌技術(好象是看了什麽電視劇後學的)和撲剋牌的小魔術,大一時候還學過幾種撲剋算命的方法,雖然老掉牙,用這個逗她們應該沒有什麽問題吧。

我來了幾次,她們一直猜不透我到底手上耍了什麽技巧,可以看到她們手裡的牌,我在女生的驚奇中找到了心理的滿足。

我給每個人都算了幾次命,直到她們滿意爲止;只算愛情,比如了,她們默想四個人,用四張牌來代表,而我不知道牌代表誰,用牌來算四個人當中她最喜歡誰,誰最喜歡她,和誰配對最幸福,直到最後會嫁給誰之類的問題. 給她算的時候,她如何也找不足四個人,說隨便找個人來湊數吧,看那目光我懷疑她找的是我;她的第一個問題是,四個人中她的初戀情人是誰,我算對了,她和她的同學都看著我,似乎我真有魔力;第二個問題是,她現在的戀人是誰,當然,我也算對了,前面幾項我都算對了,連我自己都開始吃驚了;後來的問題開始不讓他滿意了,總是得到讓她想不到的結果,比如最愛她和她最愛的不是她現在的戀人,最後她嫁的人是一個草花K ,似乎讓她不能接受。

看來女孩子對這些都很關心自己未來的老公,這熱情讓人吃驚. 算命從晚上8 點一直算到1 點. 給她算命結束的時候,對面兩位女士已經睡著了。算完她也爬在小桌子上睡了,我可不願意爬著睡,這樣睡醒來的時候肯定會有一肚子的空氣,打嗝不止。空調開太足,我只穿了件短袖,覺得有點冷,我也不太困,拿起一張報紙,頭斜靠著窗戶看。

也許是光線不太好,我靠著窗戶居然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侯是列車一次臨時停車,她的頭正靠著我的肩膀,睡得很香,那兩位也沒有醒。這個姿勢讓我覺得很難受,兩個人象書架裡的書一樣斜靠在著,我的腰闆僵直。我很擔心這時候我動一動她會醒來,這樣一定會很尴尬。我覺得還是挺著腰閉上眼睛裝睡爲妙。

火車再次開動,車廂晃了一下,她似乎有點清醒,不,沒有,她都沒睜開眼睛,又爬到桌上睡了。

這時候我發現剛才看的報紙掉地上了。

現在比剛才更冷了,她穿得也不多,說不定會感冒,……我把窗簾取下來,蓋在她身上,她沒有醒。但願她醒了看見自己披著窗簾不會扁我,也希望她不會感冒。

我還是覺得斜靠著窗戶睡覺最舒服,雖然有時候會撞一下頭,但也不會有多疼。

……我也隨著列車咣當的節奏慢慢睡著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臉上癢癢的,我發現我下巴旁邊是黑黑的頭髮,……她整個斜靠著我睡著了,老天!一定是她爬在桌上睡的時候火車左右搖晃,再來幾下加速刹車,把她晃到現在這個最穩當的地方了。

我現在可是動也沒法動了。現在最希望的是,她們都不要醒,不,她最好還是醒醒,但那兩個千萬不要醒。

我的右手也不能一直舉著啊,只好輕輕的搭在她的背上。

她的頭髮蹭著我的臉,一些還被我沾到了我的嘴唇上。她的頭髮有淡淡的傾向清香,很好聞。我看著窗外黑黑的一片,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幅畫:微微的星光中,她靠著樹,長髮和裙子都隨風飄動,從側面可以看到她亮晶晶的睫毛。

現在她睡著了,而且是靠在我懷裡睡著了。

怎麽辦,我原來一直以爲這樣讓人會感到愉悅,但我還感到了緊張。如果對面兩個女士看見我這麽摟著她,會怎麽想呢?

但說實話,我心裡希望現在大家都不要醒來。其實我喜歡現在這樣,頭靠著車窗,看窗外後奔馳的黑夜。

火車開始減速,或許要過某個小站了。對面的一位女士,頭扭動了一下,醒了!?

是她的同學的同學,那個女生朦胧睡眼睜開一條逢,眼珠滴溜溜的轉……她一定什麽都看見了!

(兩年以後)一當我覺得需要去了解人家想點什麽的時候,我決定去竊聽。

當我覺得需要點什麽東西來充實一下自己的生活的時候,我決定去戀愛。

因爲快畢業了,我要留點回憶做紀念。

首先,我需要確定一個目標,是我自己去尋找,還是等目標自己出現?

……思考中。

喲,頭好暈,大概是今天晚上喝多了。我怎麽躺床上了?

……終于考完了,以後再沒有考試來煩我了。

其實,今天早上我早就做完了試捲,不會做的我懶得去想;就等著考試時間到交捲紙。

大概其他同學也在等,監考老師也在等。

監考老師大概在怪我們怎麽還不交捲,因爲現在考場裡沒有一個人在答題. 我的目光無聊的四處亂掃,我還發現很多和我一樣無聊的眼睛,也在看來看去,偶爾目光相遇,大家臉上才出現一點興奮的神色。

老師也真是。我們的試捲還沒有寫完,怎麽能交呢?剩下的都是不會做的,當然就不做了。這題目想也想不出來,除非拿書來看,所以我們只能四下亂看了。

可是老師偏偏以爲我們都在和他作對。

好在,考完了這一門,就沒了。接下來就是畢業設計。

終于完了,其實我很不願意結束的鈴聲響起。爲什麽我也不知道。

畢業生該做什麽?我們空有瘋狂的欲望,卻找不到瘋狂的感覺.

他們找不到感覺,有的是因爲沒有戀愛,有的是因爲正在戀愛。

我找不到感覺之一是因爲我很慘,畢業設計分到一個很沒勁的,沒人要的。

直到今天喝醉了,我才找到一點畢業的感覺.

我覺得,從酒館到學校宿舍的路可真遠.

我大概真的是喝多了。

下午我們進了學校旁邊那個犀園酒樓的時候,都快六點了。小姐把我們領到了他們最大的包間. 十來個人。

先來了水煮花生米和土豆絲各三個,這是老規矩;然後是熱菜若幹;白酒——我記不得了,好象是孔府。

幾杯下肚之後,有人上臉了,有人興奮了,開始分成幾堆,討論三年半的恩怨情仇,當然,醉話而已。魏春紅著臉拉著我,說我這人還夠朋友,但對人總是滑頭,我說他重色輕友,最後兩個人各幹了兩杯,言歸與好;然後他開始說他那年追求夏小鬱的事。那邊老六和趙文偉也在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老八也和其他人頻頻舉杯。

大家又起立幹了一杯,大概是祝以後怎樣怎樣。然後有人拿過卡拉OK話筒開始,唱歌,唱著有人開始搶話筒,怪腔調裡充滿酒氣。

劉勇點了一個《國際歌》,唐朝的。大家開始高聲齊唱國際歌,十幾個人的聲音震得天花闆直掉灰。英特納雄耐爾就一點要實現……,還沒等唱完,小姐敲門進來了,要我們小聲一點,所有的客人都提意見了。

有人繼續唱歌,有人邊吃邊說. 到後來有人開始哭了,不知道爲什麽。這時候才有人發現,怎麽沒有拉女生一起來?大失誤啊。

我一直不知道那天誰結的帳,我只知道我把自己的五十元交了出去。後來我也沒問過,不想讓人家再來找我要錢.

回來的時候有幾個已經走不動了,我架著劉勇,吳志明架著趙文偉。我扶著劉勇過馬路的時候,深感力不從心,他畢竟比我重二十來斤,我的腿也有點軟了,看著來來往往的車有些害怕。老六在後面唠叨:誰也別攔著我……。

頭很暈,但我睡不著。他們幾個也還沒睡,幾個人在說什麽瘋話。

老四在說他的羅曼司,紅紅的醉眼象兩個單擺晃來晃去。

他說他一共花了兩百多來請她吃飯。

他說他一共給她寫了十來封情書。

……正等著他的下文,電話響了,醉鬼接了電話,然後朝對我說:找你的!嘿嘿,女生。

等我接完電話,醉鬼們就讓我老實交代,我又勾引了誰.

呸!什麽叫勾引啊,還‘又’。是呂薇,問趙文偉呢,問他是不是喝多了。我挂了電話,回倒自己溫暖的上鋪。

她幹嗎問你啊?爲什麽不問我,爲什麽不問老趙?醉鬼不依不饒。

因爲我忠厚老實。瞧你那樣,聽見女的說話,魂都沒了。

對啊,爲什麽要問我呢。對他們我可不能說. 原因說來話長了。

兩年前,我們曾經往她們宿舍放過竊聽器;當時我們以爲沒有人知道。那次放假回來之後,本來我們是打算繼續竊聽的,但我再沒有去放,因爲呂薇有一天下午找到我。

哎,你老實說,我們屋的無線話筒是不是你放的?教室裡沒人,她開門見山。

……,是。我吃了一驚,但還是痛快的承認了,當時我想到了學工部,還有各種處分,甚至開除。

爲什麽要放?

偷聽呗。

爲什麽要偷聽?

爲了了解女生思想動態,好做思想工作。

她撲哧笑了一聲,又嚴肅的問:什麽時候放的?

我如實交代了,然後,我問她怎麽知道的。

你以爲我們都是笨蛋呐?我自己收聽到的!她說.

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因爲我們在收聽的時候,可能全校的人都能收聽到;可能有人會以爲又有一個新的電台開始廣播了,而且內容全都是聊天節目。這樣的竊聽真是愚蠢。

你們什麽時候發現的?她們都知道嗎?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我想象的那樣糟。

我知道,是上個學期放假前一個月吧;她們知到不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沒告訴過她們,她們也沒有跟我說過;跟你說過?

沒有,你打算怎麽辦?不會告我們吧。我假裝鎮靜,其實早亂了方寸。

我不告你,放心吧;不過我求你一件事。她的表情不嚴肅了,笑吟吟的看著我。十分鍾後我就成了呂薇的竊聽器,負責幫她收集男生宿舍所有和她有關的言論,還要關注她的男友趙文偉的一舉一動;這個任務也讓我和老趙成了相當好的朋友,當然也方便了對他的監視。從此,他和她柔情蜜意的時候,我的任務就輕一點,要是遇到倆人猜忌甚至鬧別扭,我的任務就十分繁重。墮落啊!

後來我定神想了想,好象我們竊聽的時候從來就沒從那破話筒裡聽到過呂薇的聲音。其實我們無聊的時候也想過,哪天再把那竊聽器再放回去,滿足一下自己的偷聽欲,但我卻不敢放了;我騙他們,等快畢業了再說,那時候沒人管,也有時間偷聽;也不知道他們忘記沒.

似乎酒醉之後都醒得格外的早,這一次也不例外,我醒來的時候,才六點不到。老八也醒了。突然發現老六的床是空的,摸摸,涼的——他昨天可能一夜沒回來,我完全把他忘記了;老八也說沒看見他。我回憶了一下,昨天老六是跟在我和劉勇,吳志明和趙文偉的後面,但回來以後就沒有看到他。我把大家都叫醒,誰都說不知道;于是急忙分頭去找。

我一進613 ,一看,吃了一驚,吳志明被綁在床上,還沒有醒。他手腳都被綁到上鋪的床沿上,成一個大字。一問才知道,昨天晚上他又跳又鬧,在床上翻滾不停,外加嘔吐,下面的只好頂著臉盆接著;被他吐了一身,連下鋪的被褥也不能幸免。後來沒辦法只好把他綁起來。

我到各屋去問,都說沒看見老六。死哪去了?

我們又發動了不少人去找老六,還是沒找到。到7 點多的時候,我終于接到了電話,說老六被找到了,他在女生樓睡了一夜!

怎麽回事?被女生抓住了?先去把他接回來再說吧。

從女生宿舍到男生宿舍,有20多米;從男生宿舍到女生宿舍,也是20多米。

爲什麽老六會暈了頭走到女生樓呢?

他醉了,但醉了不能作爲辯解的理由,如果學校知道,他就慘了。

我們把老六接了回來,問了他,並且問了女生,才明白昨天晚上出了什麽事。

事情其實和大家想象的差不多。

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從酒館回來的時候,老六暈頭暈腦,不小心掉到了路邊挖了準備栽電線杆子的坑裡,我們都不知道。這家夥掉下去以後,沒有爬起來,在坑裡睡著了。

估計十二點過的時候給凍醒了,然後暈頭轉向,走到了北二樓;北二樓就是女生樓,我們住北三樓;然後他硬撐著上到六樓,找到613 ,邦、邦、邦,敲門.

聽613 的女生們說,當時她們都睡著了,突然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然後醒了三四個;聽聽有個男說話的聲音,她們嚇壞了,沒敢開門. 不久就聽見有人打鼾的聲音——老六在門口睡著了。于是她們插緊門繼續睡覺.

我一直搞不清楚,老六是怎麽上到女生樓的。按理說,女生樓的門是要11點以後是要關的——至少值班的老太太也要看著吧,他怎麽上去的?

老六說他記不得了,說他就是走了上去,沒有任何人管他,他敲門,沒人開,他就坐在門口等著,醒來已是天亮了,旁邊站的是羅惠和許麗娟——她們把他推醒的,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一身黃泥坐在女生宿舍的六樓。

之後的幾天,老六視死如歸,就等著斬首示衆. 但女生們一直沒有把這事捅到學校,這大概是咱們班女生竭力活動的結果,當然也有樓管老太的功勞,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工作疏忽被領導知道。

畢業設計正式開始了,但我沒有教研室,只能到圖書館;沒有分給自己的計算機,只好上公共機房;好在不花錢,否則我就不幹了。同病相憐的還有七、八個同學,以後的日子就是大家一起在公共機房混了。

我常用的是機房西南角上的台機器。沒什麽特別的。

唯一特別的是她的機器離我很近。

其實我開始也不是因爲道這個,只是自己在上面裝了專用的軟件,懶得再到其他地方裝,而且這裡做什麽管理的基本上都看不見。時間一長,大家使的機器就差不多也固定下來了。

每一天都可以看見她。每一天,我看見她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兩年前搖晃的火車上,幽靜的晚上。

那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她已醒了,坐在旁邊看書。後來我一直想,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別人懷裡,會怎麽想呢?

我很擔心她會認爲我是個好色之徒,找機會占她便宜。

或許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靠著我了;這樣也不錯,但總覺得不太滿意。

我決心畢業前要問她一問,這需要勇氣;雖然我和她挺熟,但還沒熟到那份上。

什麽時候問呢?怎麽問?

老趙在和我一樣在公共機房搞設計,呂薇也是,我的監視任務就輕了許多;唉,畢業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向老趙道歉。

這天晚上,我挺無聊,和老八上到樓頂去轉悠。房頂上已經有兩三個人了,他們拿著望遠鏡在朝禮堂那邊看,我也跑過去,埋伏起來。

看什麽呢?

呵呵,好看的呗,有倆人……

在那裡啊?

禮堂大門,噓……小聲,不要讓他們聽見了。

什麽啊?快給我看看。我順手搶過一只望遠鏡.

我看見他坐在禮堂的台階上,呂薇和老趙坐在那裡,不知道在說什麽,過了一會呂薇站起身來,很生氣的樣子,把包向他扔過去;老趙也站起來,倆人不知道吵些什麽;然後……我手裡的望遠鏡又被別人搶走了。他倆也離開了禮堂大門. 大家在樓頂上向老趙吹口哨。

她看見咱沒有,一擡頭不就看見啦?

你管那麽多呢!

唉,我老覺得早上起來沒多會又要睡了……墮落,真沒意思。老四關了燈,感歎說. 現在畢業生宿舍晚上都不停電了,但要求關燈(是不是有點無理?)。老七、老三、老二也搬走了,這學期多出來幾間空屋子。

剛才我看見老趙和呂薇不知道在禮堂那邊吵什麽,你說,現在這吵架的怎麽就多起來了?

可想而知啊……

我又想起老四醉酒時說的二百多元的飯局和十來封情書。

老四,繼續說你啊,你那天的飯局和情書。

什麽飯局情書?老四不知真忘了還是裝傻。

少來這一套,快說快說,大家都等著呢。老八的眼鏡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他還在看學校bbs 上的帖子。

沒有啊——什麽啊?

當然是追女生的,說不說,我靠,刑法伺候,讓你見識見識滿清十大酷刑。老六和老大坐起來,床吱吱嘎嘎的響。

誰敢,誰,別鬧啊!老六,當心我告你夜闖女生樓,圖謀不軌!

恩?敢抗日,上啊!

經過十秒的酷刑,老四開始招供了。

我沒帶她上‘犀園’,去的是在西門邊的那個‘怡風’,怕給咱班人看見;還去了‘心動’……

‘怡風’是個酒樓的名字,平時我們幾乎不去那;心動酒吧,我們更是從來不去,沒那心情。

去過幾次啊?

能有幾次啊,不就一次嗎;先去吃飯,完了上酒吧。老四的聲音聽著好象很委屈。

就一次啊,你可真讓人失望。老六似乎幸災樂禍。

沒上山上,樹林裡走走?老大關心的問。

上樹林?我可不敢,情不自禁我做出什麽壞事怎麽辦?可能她也不敢。

那情書呢?接著說. 老六接著問。

喂!老四,你說半天我還不知道你說的她是誰呢,先說說那美女是誰?老八轉過頭來問。

對,先說,是誰?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要素給忘了。老四也問。

這個我知道,是咱們校花對不對?我慢悠悠的插話。

你怎麽知道?不會是她跟你說的吧?老四奇怪的問。

校花都不認識我,跟我說什麽啊?我自己猜的。你們還記得那天咱們竊聽到的那個,有人要請校花吃飯的事嗎?我有這麽聰明?我是聽呂薇說的罷了。

我靠,老四你就是那個把人家嚇得扭了腳的人啊,哈,我怎麽就沒想到是你呢。老六說完,笑得花枝亂顫。

咱們還討論過追求會不會成功,是吧?老大說.

什麽時候啊?有這回事嗎?對了,你再說說那情書。老八想不起來了。

你慢慢想吧。各位,求求大家了,給我留點面子吧。老四覺得面子挂不住了。

別啊,老四;大家不是取笑你,是想法幫你呢。上次你怎麽一次就放棄了?

不提了,當年年少無知……老四一肚子滄桑。

別啊,老四,現在你也有機會啊,她不是也沒男朋友嗎?

別誘惑我了,我現在心裡難受……

對,要畢業了,試試,別給自己留什麽遺憾。老大也勸他。

啊!……我受不了了!!!

小聲點!

好吧。試試,不過沒信心。老四一副蔫巴樣。

我還記得你那次回家,三女一男,你說說吧,你在車上都幹了什麽?老四停了一會,忽然問我這事。他開始反擊了;老六他們也等著聽我的回答。

那次啊……我假裝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幹什麽?我到是想幹,能幹的都幹了,不能幹的都沒幹。你倒是想想你怎麽幹吧。

怎麽幹?你說. 老四其實心裡挺想,就是有點心理障礙.

我覺得啊,在學校這種地方,絕對不能拉近咱老四和校花的距離;最好是出去玩。

出去玩?還得花錢;誰說在學校裡不能戀愛,你瞧星期五下午女生樓下面,那男生聚得跟看發榜的差不多。

那些都是俗人!咱老四什麽人,校花什麽人,三年半沒談戀愛爲什麽呀?就是瞧不起那些俗人;老六這辦法我覺得好,但是——怎麽實行,得研究研究。

老四,咱們都可以幫你……老六來這個可是老手。

幫我?那先借我點錢吧。

去——我說得是,你們要出去玩,我們可以陪你去……

嘿,老六,人家老四的事,你去幹嗎?是不是居心不良?老大倒是很警覺.

靠!你說什麽啊?你想想,你第一次約人家出來,校花絕對不會去;特別啊,是咱們不能去近的,什麽西山,頤和園啦,要去就去遠的,比如青島、北戴河什麽的,去得越遠,關係就能拉得越近;咱們宿舍一起去,叫上她和它們宿舍那幾個女生;怎麽樣?到時候給你們創造獨處的條件,嘿嘿。

去哪裡?青島好啊,我一直沒去過呢。老八很興奮.

老六真高人也,不過去泰山也可以啊,晚上爬泰山,嘿嘿,給你機會。我也出了個點子。

老六對我說:請人出去玩還要看你的,她們宿舍你有熟人啊;她不跟校花關係挺好,到時候你得去求她幫老四忙啊。

話我是肯定會說的,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她會答應。我說.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其實你也是有機會的啊,你那心思我還看不出來嗎?到時候,咱們也會幫你的。老六真是人精,他的話說得我的心也癢癢.

對了,爲了幫老四追到校花,我提議,咱們恢複竊聽怎麽樣?我提議.

好啊,那玩意我還留著呢。老六躍躍欲試。

不過,我覺得咱們這次任務重大,得換個好的了,原來那太破了,老聽不清什麽,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我說.

這好辦了,老四,你的畢業設計不就和什麽竊聽有關係嗎。

我說你們這麽好心幫我呢——原來要我幫你們做這個啊。得,做就做吧,原材料還可以報銷,哈。圖是現成的,大家一塊弄。

對了,不能再做一般的收音機能收到的了;太不保密了,咱們這次的可全是重要機密啊!

那還不好辦,把發射頻率調開點,收音機不就收不著了;接收的也做一個,或者弄個收音機來改改。老四是準專業水平。

誰要泄密,酷刑伺候!

說了半天大家興奮不已,躺在床上睡不著,又開始給老四支招,每人也分配了任務。最後大家決定,約她們宿舍的人出去玩,就去青島,或泰山;日子就定在五一。或許這次我能有機會問我早想的那個問題.

明天就要開始做準備,五一前要把新的竊聽器弄好。還要先想辦法約上女生,別讓她們被人先約了去。

對了,老六一向滑頭,今天晚上怎麽這麽熱心?

奇怪。

三春暖花開.

每天我都起得挺早,到了機房,先開機,等著機器啓動的時候,再到各座和同學嘻嘻哈哈,說大半天再回去,——那破機器啓動實在太慢。一般我坐下開始做設計,她才拎個包進來,點點頭,然後在我身旁坐下;時間長了,我常和她開點玩笑,還偷她包裡的潤喉糖吃,搶她帶來的水喝,然後坐下看她生氣的樣子。

現在最大的好處是到食堂不用排隊了。看看時間差不多,就關機走人,一堆人直奔食堂而去,等著食堂開夥;咱一個班的就在食堂占下幾張桌子,好菜共享,說說笑笑,好不痛快;等我們吃差不多了,才見學生們擁進食堂。說起前幾年人滿爲患,我們還在食堂排隊的時候,老六自作聰明,弄了頂白帽子戴上,冒充回民到回民食堂打飯,久而久之被大師傅發現馬腳,險些被扁,不覺好笑。

畢業生的日子過得也挺開心。

當然了,還要做竊聽器。

其實,做個能竊聽的東西是挺簡單的;難的是做一個效果好,體積也不大的;自己做,也不能要求功能太多。每天做畢業設計,總要有半個小時以上是在老四的教研室裡度過,一塊忙著做竊聽器;這次,老四承擔了主要的工作,我們只是和他一塊去西四買元件什麽的,然後幫他檢查電路,實驗實驗。比起我們來,他可是專業水平。

我也有我的艱巨任務。

我們五一要出去玩的消息我早就先透露給了呂薇,問她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嗎,她回答說和我們去沒意思——大概人家想和老趙一起去。

然後告訴她,這好辦.

在機房我借偷潤喉糖的機會對她說,我們宿舍五一要去青島或者泰山。

好啊,我也要去,我還沒去過那地方呢。她的反應讓我感到格外驚喜。

那你可要做好準備啊,主要是錢. 不行我可以借給你。

不會就我一個女生吧?那我就不去了。

我去叫上呂薇,你就去?最好啊,能多叫上幾個你們宿舍的女生。我說完,走到呂薇機器前,拍拍她的顯示器。

呂薇,你看見了吧,你要不去她也不去,你倆要不去。一個女生我也請不來。你就看在我幫你當了兩年特務的份上,我算求你了,幫我,不是,幫我們宿舍這忙吧。

小聲的說生怕她和其他同學聽見。

怎麽回事,沒那麽嚴重吧?

走出去說. 我和她出去,我很擔心老趙看見;他看見了,沒有什麽反應;我們下樓找了個空教室。

其實,你應該知道,這次,我們是爲了我們老四和校花的事,你也知道。

你們想幫他啊?我也告訴你,這事希望不大。

只是想讓老四大學畢業沒什麽遺憾;你說我們老四,他不是沒收到過情書、紙條,爲什麽人家這些年沒那個?不是就因爲還想著她嗎;這次她倆要成了當然好,成不了就當好夢一日遊了——這忙你一定得幫。

我看你沒那麽好心吧,我早看出你什麽心思了;還惦記著她呢,是吧?

是。我回答得很幹脆;我發現有些想法自己以爲掩飾得很好,但別人早已知道,說與不說而已。

好吧,我幫你們說說,試試吧,幫你叫上她,還有校花。

多幾個也無所謂啊。

一起回到機房的時候,老趙看到我,沖我樹起中指,我也沖他甩出一個V 。

做準備吧,呂薇也去。回到座位我對她說,需要錢早說.

好啊,你們快去取錢吧。

老四的活挺慢,過了好一段,竊聽器還沒做出來;讓我們都挺不滿,其實也不能怪他,他那老師逼完他的開題報告,又天天盯著他的設計進度。

天早上我起得有些晚。等我們進了機房的時候,發現今天的氣氛完全不對,裡面亂糟糟的。猛然想起,現在是4 月末了,今天幾號來著?cih 發作了?事實證明了我的感覺,機房有若幹台機器中招了,男生拍著鍵盤罵罵咧咧,女生對著顯示器驚慌失措。當然也有一部分機器沒事,比如我的,雖那上面的cih 一抓一大把,殺也殺不掉(其實我也懶得管),但那防火牆總算有點用;打開,破機器安然無恙,雖然啓動仍然很慢。機房的管理員手忙腳亂,還不停對那些倒黴蛋發火——其實,他服務器上提供的大部分軟件,都有病毒。

過了一會,我才明白我比起那些倒黴蛋並不幸福;她的機器也用不了,這些天都不會來我身邊坐了。因此我決定,也不來這破機房了,去老四那幫他的忙,要不去老六老八的教研室上網去。嘿嘿,還可以專心的準備五一計劃。

下午呂薇告訴我校花同意一起去了,要約個時間,大家一起討論一下,商量具體的行動方案。可事情並沒有這麽順。

到了大家一起討論的時候,她們反悔了,說去青島太花費貴了;我們說,可以借你們錢;她們說,借了還是要還的;我們說,不還我們也沒意見。

其實她們好象在找什麽借口。我急了,問她們,多少才不貴?泰山行不行?

回答說,還是貴.

經過討價還價,談判最後的結果是,去野三坡。

對這個結果大家都很不滿意,但去總比不去好。

哎,沒勁。老八還是一心想去青島.

將就一點吧,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大說.

嘿嘿,吃豆腐?你真有口彩。老六一臉壞笑的說.

明天就出發,不等五一,那時候火車會擠死人的;計劃是中午的火車,豐台火車站上車。

接下來,就開始準備東西了;其實這都是女生的意見,她們有要買的若幹東西,從果醬到吊床、桌布,幾乎象去野營. 大家先湊了錢,讓我和她去買——因爲我倆這幾天都不能去機房搞設計,機房那些機器都回廠修理去了。

其實,說是我和她去買東西,只是讓我去做個苦力;不過,陪女孩子逛街,感覺也不錯. 買完東西,快七點了,我倆還在街上吃了晚飯,然後坐電車回學校;車上,坐一塊就跟在火車上差不多,我一直想問那天在火車上的事,但等我稍微有點勇氣的時候,車到站了。

我回到宿舍,老四亮出了他做好的竊聽器;不錯,比原來那小多了,外殼用的是我原來那個數字呼機的外殼。

你什麽時候把我的呼機拆了?

今天下午。看你這大小剛好合適,反正你也有新的啦。看看,外型很有欺騙性吧?按鍵就開始工作。

天……,我前段投出去的簡曆寫的都是這數字機的號呢!你害死我了。那接收機呢?我看看。

喏,也是用你的收音機改的,只有你的收音機最靈敏……

好事總是多磨。這次似乎也這樣,一起床,事情又發生了變化。早上班長進了屋說,今天下午本係要開會,不要缺席;據說是要傳達什麽重要消息。

怎麽辦,還按原計劃,中午去野三坡嗎?

我們一合計,管他的,照樣去,這次機會不可失啊!再說了,係裡開會那點事,管得了畢業生?

女生也來電話了問,我們的答複是,先做好走的準備。

其實晚一天走也沒什麽啊,今天就開會吧。老大說.

你說的倒是不錯,可昨天興奮了一晚上,今天就被它這麽一掃興,心裡實在是難受。老八說.

我也是,不爽啊。我和老四都覺得係裡很跟我們過不去。

係裡在禮堂開那會啊,沒什麽重要的;都開多少回了,去了還不是去打瞌睡;我說,照樣,今天,吃了飯就走。老六不以爲然。

11點多在食堂遇到呂薇她們,我們坐一塊吃飯。

怎麽辦啊,下午要開會,咱們還去嗎。呂薇問。

當然去啊。我說.

開會怎麽辦?

別怕,我們去找老師請假。哎,看,韓書記在那。老六胸有成竹,拉上我朝係裡的書記老太太坐的桌走過去。

你真請假啊,怎麽請啊,說請假出去玩啊?我急了。

急什麽,聽我說,你機靈點.

到了書記飯桌前面,老六必恭必敬的叫老太太:韓書記……

什麽事啊?老太太很和藹,放下自己的勺。

韓書記,是這樣啊,我們在那個,在咱們係的公共機房做畢業設計;這幾天機房的機器都染病毒用不了了,設計也做不了,您看看能不能跟五係的老師說說,讓咱們用用他們五係的機房,他們係的機房很空的。老六瞎說一氣。

哦,書記老太想了想說,這樣吧,今天星期五了,星期一是五一,星期二我去說說;要是可以,我就告訴你們班主任,你們班主任是畢老師嗎?

是,謝謝啊,韓書記。

現在不能用機房,你們也要好好做設計,多跑跑圖書館,……,吃飯去吧。和藹的老太太又說了半天。

我們一付凱旋的樣子,回到飯桌前。

她同意沒有啊?你們說大半天。她端著飯盆,問我。

當然了,書記和他是老鄉啊。老六指指我。

真的?

不信啊?你去問她好了。嘿嘿。我覺得這大概不是撒謊吧。

好了,假也請了,吃完回去拿了東西就出發. 對了,剛才書記說了,出去的時候,別聲張,注意別給別人知道,影響不好。12點半之前,北門見面啊。

北門,我們五個在等女士到來,焦急又耐心。

老六真有你的!老四知道了老六的花招以後,很佩服。

是,花招都耍到韓老太身上了。老八也是,五體投地。

讓書記老太太知道,你就倒黴了……老大真是膽小。

噓,別說了,來了來了……

可不能讓她們知道。知道就完了。

她們一共來了四個人,她,呂薇,校花,還有一個,是羅惠。

羅惠,你也去啊?老大笑嘻嘻的,問。

不讓我去啊,那我回去吧。

哪能呢——都到了,想想拉什麽東西沒?……沒有?那走吧。老六成了核心了。

我算明白老六怎麽這麽熱心出去玩了,班上誰都知道他和羅惠的關係跟蒼蠅拍和蒼蠅似的。

剛上火車,上人挺少;怎麽安排座位呢,四女五男。女生們先用紙巾把座位揩幹淨.

哎哎哎……你們這是怎麽坐啊?老大發話了,來來來,一男一女對著坐。

嘿嘿,真是羊入虎口啊,你們逃不了啦。老六呵呵假笑。

去,去……

最後局面:左邊,我,老四面對她和校花;右邊,羅惠對老六,呂薇面對老大和老六。

對著坐遠沒有排著坐舒服是不是?老大真是笨蛋。

浪漫之旅從此開始?說什麽啊?這樣坐法好象是在談判。

哎,聽說去野三坡的人挺多,咱們要是找不到地住怎麽辦?還是呂薇先說話了。

那家庭旅館多了去了,擔心什麽啊,要是真找不到地住,也只能在空地裡過夜了。

好啊。空地就空地,看星星多浪漫。校花的話讓老四回味無窮.

這麽多年,咱們還從來沒一塊坐過火車呢……老大感歎說.

未必啊,他倆坐過長途呢……老四老六看看我,又看看她。

是啊,一個人和三個女生一塊,幸福吧?大家一起起哄。

左邊坐一個,右邊坐一個,前面再坐一個,對了聽說你們那同學挺漂亮?老八問她。

這你們都知道了?他說的?

是;他說,很漂亮,但是沒你漂亮。老六把她說得滿臉幸福。

在火車上你們幹嗎呢?一個女生問。

算命啊,只算愛情。我說快快,給我算算。呂薇說.

沒撲剋啊?

我有——別算命了,打牌吧,拖拉機. 老大的牌瘾上來了。

大家開始打牌,不過剛鋪開牌局,車就停了,下面跟逃難似的上來一堆人,背著大包小包,還有人帶了一筐燒雞、盒飯,就地賣開了。剛才的空座轉眼就無影蹤了,連中間的過道也擠得滿滿的。我們這邊,我和校花換了座位,這樣,我和老四都分別坐到兩派座位的外面,讓兩個女士坐到裡邊;這樣不但可以護花,還方便私下說話。不知道老六那邊怎麽樣了,過道擠滿了,一點看不見他們。

到了野三坡,下火車的時候,突然發現車門口沒有站台,離地很高;男生都一跳而下,然後把女生一個個接下來。

天色近黃昏,由老大和老六去找住處,其他幾個拿著包在河灘邊等他們。他們去了很久,我們無聊的去看河裡的小魚,水很清,小魚密密麻麻;然後相互之間開玩笑消磨時間.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回來了。

怎麽樣啊,找著地住沒有?這麽久。我問老六。

旅館都滿了,農民家裡也滿了。老六臉色嚴峻。

都被出來玩的學生定下了。老大補充。

怎麽辦啊?真在空地上過夜了?慘了她問。

沒那麽嚴重,我和老大找了個農家,多給了點錢,有了大炕睡了——人家把自己睡的讓出來了;不過啊,只能九個人擠一大炕。

不會吧……女生齊聲歎道。

放心吧,我們都是正人君子。

四雖說很不情願,但女生們還是跟著我們往住處走。她們在後面,小聲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還有多遠啊?走了一會,校花問,她和我們不熟,話說得不多。

不遠了,老六回過頭去對女生笑著說,你們不會打算馬上逃走吧?

是啊,現在跑還來得及。

這才真是羊入虎口呢。

別說了,別說了……我很擔心把她們嚇跑了,回頭看看,羅惠苦臉,呂薇也只管走路;她和校花臉上露出一些緊張。

你們再去找找吧,看有沒有住的地。她對老大說.

找了——都挨家挨戶敲門問了;大家將就一點,我們都不在乎,你們在乎什麽啊?她們肯定沒想到一向穩重的老大也開起了玩笑。

到了,推開一扇木版釘的門,裡面是個小院子,院子裡有一個水井,靠牆亂七八糟堆著一些木闆,盆,水桶之類東西。

老大和老六領我們進了一個門,房間挺大,裡面真是一大炕,多一樣都沒有。

咱們就下榻在這兒?我問。

到了。這就是咱們的房間. 老六說.

喲,廁所在哪?你們去嗎?我問老大,其實我是擔心女生不好意思說.

我帶你們去。老大把我們,當然了包括女生帶到離小院子不遠的廁所。外面天已經快黑了。

回來之後,都覺得餓得不行。

老六說,今天晚了,就不出去吃了,將就點,吃點我們自己帶來的東西吧。大家把自己包裡的東西都掏出來;女生在炕上鋪了塑料桌布,吃的東西堆到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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